新月逗清光,大白(四)
櫻兒還在不住地勸解著文秀。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愛夾答列
「是我做的!」文秀叫道。她的臉色鐵青,但是顯出一絲狂亂。
櫻兒嚇得住了口,她不相信文秀會說出這樣的話。
「姐姐,你不要著急。」
櫻兒連忙扶住她,伸手撫著她的胸口。「姐姐,你不要急,你有孕不能急。這個事情我會妥善解決的。」
「櫻兒,你還不明白?這事都是我做的。」文秀淚如泉涌,
「我不是為小紅開月兌說好話,反而是這些年小紅在為我擔驚受怕!」
櫻兒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滯了,她反復掂量著文秀說的話,但是文秀臉上淒厲的表情,正是說明了她說的不是假話。
「姐姐,這不是真的。」櫻兒搖搖頭,「這不是真的,你在和我開玩笑」
文秀不說話,眼淚兀自流淌
「姐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不,你說的太可笑了」
文秀擦了擦眼淚,「你跟我來。」
櫻兒跟著文秀,走到她的臥室。
文秀徑自走到她的衣櫃。從衣櫃底下,拿出了一個包袱。櫻兒一看,原來就是文秀的「秘密」。文秀緩緩打開包袱,里面有一本有些發黃的《舊唐詩》,還有一條馬鞭,一支筆。
「這是我這一生中最寶貴、最美好的一段記憶。」
文秀用手撫模著每一件東西,她的神情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撫模一個嬰兒,她的眼神無限溫柔,過了很久才緩緩地開口道,「這是我第一次騎馬,他將自己的馬鞭送給我他那天在阿瑪的書房寫了好些字,他寫的字真好看阿瑪將他的字裝裱起來,這就是他當初握過的筆阿瑪說你不愛讀書,他就讓我陪你讀,又送給我這些書,還說漢人的《女書》什麼的,就只會把人讀呆,遠沒有唐詩那麼既能識字,又能怡性」
「姐姐,這個人就是誠親王,是不是?」
文秀眼里閃出了淚花,她沒有直接回答,「他是最最善解人意的,他是最最英武的,他是最最有學識的他有最博大的胸懷,他有最善良最慈悲的心腸!他為了老王爺的一句囑托,就能對你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為了逗你開心,就能迂尊降貴地反復教導你」
「姐姐,你就是在那時愛上他的?」文秀無聲地點點頭,「我的心里從此只有他。愛夾答列我選秀進宮的前幾天,你看出我心事重重,就問我為什麼,我說就想看他最後一眼。你就帶著我,翻牆出去」
櫻兒這時感到事情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她知道只有听文秀說,才可能知道全部。
文秀果然繼續說,「那天他並不在,但是我們卻踫到了小紅的表兄,他說從此可以為我傳些訊息。只要給些跑腿、打點的小費即可。于是我就不斷地打听他的事情,越來越多進府後,我還是央求小紅為我們傳遞訊息,可是可是那個人根本就只是在騙錢不久,你就知道了這事,就沖出去要找他理論,我害怕他會對你不利你到底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果然那天出了那事,幸虧小紅及時趕到否則」
櫻兒听到這里,心想事情果然和自己判斷的出入不大,還是那個狗奴才要敲詐文秀。但她還是想不到,竟然是小紅救了她。
文秀繼續道,「小紅一直勸我,忘掉一切,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但是她也知道,我怎麼也忘不了他」
櫻兒看著文秀,心中升起一絲悲涼。這個時期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宿命。她們不可以有思想、有感情。她們一切的一切,只能屬于她們的娘家、她們的夫家。所有的感情,只得被深深地埋葬、埋葬在心靈的最深處,一輩子見不到陽光!
但是就在此刻,她也突然原諒了文秀對胤禛的「不愛」,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他已經佔據了文秀的全部的心!
「姐姐,那麼誠親王呢?他知道那個奴才在敲詐你嗎?難道他也不加阻止?我看他根本就是知道這個奴才的所作所為,說不定那個奴才就是按照他的意思在做」
櫻兒連珠炮似地一口氣將她所有的猜想都說了出來,根本不理會文秀好幾次要插話。
「他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指使?!」文秀喝道。
「什-麼?!」櫻兒跳了起來,「姐姐,你竟然你是說」
她的心中的感覺的那一絲絕望,在不斷地擴散、再擴散直到將她自己淹沒她頹然坐在地上,幾乎是欲哭無淚文秀,竟然是文秀她的姐姐,胤禛的女人,胤禛的繼承人的生母,未來的皇太後,竟然會去算計她的丈夫這這一切竟然如此荒唐和殘酷
文秀居然會去為了一段海市蜃樓的愛戀,去算計自己的丈夫?去算計毫不相干的十三?這對她有什麼好處?文秀難道真的不是被三阿哥利用的嗎?當然,她並不知道她會成為日後的皇太後,而今天利用她的這些人都將是她的臣民
「姐姐,你居然那麼既然他不知道,你怎麼會給王爺下藥的?」
文秀擦了擦眼楮,「小紅一再去阻止她表兄,但是這一次,那人說是最後一次。他說王爺連日操勞,又有些抑郁。皇上已經看出有些不對,于是責罵了誠親王,說在他身邊的兄弟也不關心,又怎麼會有孝心對皇上?誠親王說曾經勸王爺吃藥,可王爺怎麼也不理。結果誠親王又遭到皇上一陣痛罵。」
櫻兒低下頭,她知道胤禛那陣子的確是心情不佳,那是因為她提出要出府去
文秀繼續說,「眼見著誠親王會受皇上的責備,那個人又來傳話說誠親王替王爺把過脈,說王爺只是有些積食而已,就讓我在王爺的湯羹中加一點甘遂,若是王爺的病悄沒聲地好了,也免得誠親王再受皇上的責罵。我看了看,這的確是甘遂,也知道這是消積食的。所以就沒怎麼理會」
「姐姐,你你怎麼會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你知道這對王爺你知道你以後會是」
櫻兒虛弱地說道,但是她已經說不完整句話,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她需要時間去想明白一切。
她虛弱地回望了文秀,發現她自己也在流淚。
櫻兒茫然地問文秀,「姐姐,愛上一個人並沒有錯,但是若是愛他,就要讓他知道你的心。」
文秀道,「櫻兒,你又何嘗不是這樣?若是心里真有了八阿哥,一開始就該讓王爺知道。這些年來你猶猶豫豫、躲躲閃閃的,似乎在做游戲,但是實際上折磨了多少人?耽誤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此由愛生恨?」
櫻兒張大眼楮,她一向是認為這些女人們的婚姻就是她們家族利益的籌碼,而原來在這些女人的眼里,她也是個時刻在權衡利弊得失的市儈小人,這豈不是最大的諷刺?
這天晚飯時也沒見到小紅,文秀說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到了晚間,突然李嬤嬤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口里叫道,「了不得了,小紅投井了。」
文秀和櫻兒猛然一驚,都跳了起來。
李嬤嬤道,「就在府後面馬廄邊的井里,平時是打水洗車飲馬的。」
櫻兒猛然間想到了小紅最後的那句話,她說她再不會拖累任何人她說她對不起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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