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逗清光,內府(二)
櫻兒這里漸漸止住淚,福晉又和大家商量著,讓櫻兒安心去阿嫦家幫忙料理些事務,這里四阿哥就由她們繼續看顧。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愛夾答列又命自己的一個貼身嬤嬤代表她前去阿嫦家吊唁另外櫻兒回來了,也沒能與年側福晉照面(她現在王府養胎),于是福晉就遣自己的嬤嬤,第二天帶著小全子去那里知會一聲櫻兒連忙一一謝過。
福晉又拉了她看了看,「櫻兒,你怎麼又黑瘦了這麼些。嗯,不過氣色倒是不錯,病可大好了?」
櫻兒道,「多謝福晉們惦記著,櫻兒這就大好了。這些日子一直在曬太陽,還趕緊的要活動一下子,所以就這麼著,不過還是活動一下才有精神的。」
李側福晉也打量著她,「櫻兒,幸虧你好起來,要不然四阿哥想額娘可苦了」
櫻兒聞言,還是回身歉然地撫著寶寶的頸項,「寶寶乖,額娘答應寶寶,以後再也不生病了,好嗎?榛」
「噢。」
寶寶兩眼放光地盯著她,用力點點頭。
這時五阿哥也過來,「姨娘,也答應我好嗎?葉」
櫻兒也疼愛地拍拍他的肩膀,「姨娘答應你,姨娘保證」
五阿哥也點點頭,「那我也保證再不生病了,生病好痛的額娘要哭壞的」
櫻兒聞言有些意外,「怎麼,五阿哥生病了嗎?姨娘看看,好了沒有?哪里痛?現在還痛嗎?」
這時候三阿哥在旁邊也點點頭,「五弟前兒病了,說是肚子好痛,後來吃了好些西洋藥呢,可把十三叔給急壞了」
櫻兒聞言,心知有異,抬起頭看看所有人。只見各人的表情不一,福晉臉色有些尷尬,文秀靈兒臉色不虞,李側福晉有些不自然,扯了扯三阿哥,似乎是責備他口沒遮攔
這時,福晉打岔道,「看看,櫻兒才回來,咱們就說說高興的話。現在大家都好好的,比什麼都強來人呀,快擺些果茶出來。」
這天大家在一起喝茶閑聊時,氣氛中好像在刻意回避著什麼話題。
櫻兒知道這大半年來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先前看到胤禛的樣子,還以為他是為了政務而憂心。1但是現在看來,這里顯然不那麼簡單,而且已經牽扯上了內府、甚至連十三也給卷了進來當下也不說話,尤其是當著孩子們的面。
聊了一會兒後,福晉讓眾人都散了,說要和櫻兒再交待一下明天去嫦夫人家吊唁的事情。
櫻兒知道福晉想發布些正式的新聞,免得她听到什麼先入為主的話,況且這些話應該不能讓孩子們听到。
于是對寶寶說,「寶寶乖,現在先去書房里讀書,晚飯額娘給你做好吃的。」
寶寶高高興興地點頭答應。
五阿哥也像跟屁蟲似的說,「我也要」
三阿哥也道,「那我也來湊個熱鬧,好不好?」
李側福晉微含責備道,「怎麼哪兒都有你不要累壞姨娘」
櫻兒笑道,「側福晉,多一個人吃飯又沒什麼麻煩的,就讓他們兄弟三個一處吧,反正一切都是現成的。這麼著也覺著兄弟們親熱呢。」
看著所有人陸續走出去了,福晉拉著櫻兒到了偏房中。
她揮手讓所有隨從都在外面,這才開口,「櫻兒,你可算回來了。唉,這大半年來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接下來,櫻兒從福晉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這些日子,因為軍費後勤的問題,老康天天食不知味,逼著胤禛、年羹堯想法子描補。但是胤禛他們一籌到銀子,轉眼就像扔到了河里一樣,連個響聲都听不見。當然這個國家運作體系中還有不少阿哥們的親信,大家「各司其職」,照樣用錢、抑或是照樣貪污
所有親貴、大臣們全部縮頭收聲,歉然說自己沒有金鋼鑽,就不攬那個瓷器活。所有人表面上對胤禛都表示聲援和慰問,但是實際行動幾乎沒有
當然,這個差事實在不好辦,誰也想不出法子變錢出來。
櫻兒听了並不感到意外。她在前線親眼看到的,十四縱容手下貪污軍需,倒賣發財她能想象胤禛的差事有多麼艱難運作體系同時聯系著貪污體系,兩者幾乎是連動。就像一個肌體上長著一個腫瘤,在時時刻刻與健康的細胞爭搶著營養
何況,十四還想方設法拖年羹堯下水、不惜栽贓。這無異于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又听福晉道,「王爺帶著年羹堯督辦後勤,到處籌措,勉力維持著局面。十三弟過來也幫忙做了不少事,前不久也累病了王爺這些時日自己廢寢忘食,快要將身體都熬垮了」
櫻兒听罷點點頭,「是啊,是得好好勸王爺保重,否則熬出什麼病來,可怎麼得了,說不定更要耽誤差事呢。」
福晉拉著櫻兒的手,「櫻兒,現在只有你能夠勸得動王爺我就托付你這個事了你哪怕勸王爺每天多吃些東西、多睡會兒覺」
櫻兒有些驚訝,「福晉說的什麼話來?福晉的話,王爺總會听的。何況還有側福晉們、這麼多姐姐們」
只見福晉嘆口氣,「現在咱們連王爺的面都難得見到」
「什麼?怎麼會?」
福晉嘆了口氣,「唉,王爺說年側福晉這麼些年來勤謹侍奉,但是到現在也無所出,所以虧欠了她不少現在王爺是專寵著她其實人人都知道,王爺現在只有年羹堯這一個親信在老老實實地當差」
櫻兒心里暗自點頭,胤禛現在的確就是個光桿司令,而圍在四周的是一群饑餓的狼,胤禛的手中現在只有年羹堯這根打狗棒。但是年羹堯手腳也並不干淨,他和十四的手下也沒斷了聯系那麼,胤禛更是岌岌可危,他當然要想方設法地籠絡好年家。
過了一會兒,福晉又說,「前兒五阿哥在園子里突然得了急病,我連忙打發人請來了太醫。可他們都說五阿哥是不中用了,靈兒哭得什麼似的。派到王府中請王爺的人回來說,年側福晉的嬤嬤不讓通稟,說王爺正在陪著年主子,而且王爺吩咐過這幾天要單獨陪她們主子,不許有任何人打擾,讓等到天亮了再說,嘴里還歪聲喪氣地說什麼王爺和年主子又不是太醫,三更半夜的她們吵主子做什麼」
櫻兒吃了一驚,福晉拍拍她的手,又道,「唉,這嫦夫人又跟著你出去治病了,我急得跟什麼似的。還是文秀提醒說,派人快去請嫦夫人的相公過來他趕過來一看,說這病須得用西洋藥,說知道前不久有教士們帶來一種新的藥。」
「什麼?我姐夫來過的?」
「可不是,若不是他,誰會知道有這麼個藥?後來我才听說那個藥,連神父那里也不多,知道的人就更少」
櫻兒隨即難過地想到,阿嫦的相公又救了弘晝,這件事,他連告訴她們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卻已經人鬼殊途
看到櫻兒的眼淚又要掉下來,福晉拍著她又嘆息道,「王爺又不在,我怕府里的人和神父們說話不通,只好去請十三弟。十三弟和神父趕過來一看,說的確要用這個藥,但是神父的藥已經全都給了九弟,他隨駕去塞外時帶走了備用的。唉,沒有王爺的令牌,半夜里連城門都出不了,于是十三弟就拿了自己的令牌,連夜派人去塞外問九弟要來了藥,還好第二天下午就趕了回來,給五阿哥服下的」
櫻兒听了後又驚又怒,心想這幫人太作惡,大人爭風吃醋邀寵的還則罷了,怎麼殃及無辜的小孩子,而且這也是王爺的兒子
不過能夠在不到一天之中,到塞外打一個來回,這倒是虧了十三平時訓練的這些粘桿處的人和建立的信息傳送系統
福晉又道,「照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應該要嚴懲這些奴才們的,可是王爺只說是將那個奴才打二十板子了事後來據說還是交給年側福晉自己懲處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那個奴才現在還是在她房里當差,不過是換了個差事而已」
櫻兒半晌作聲不得,福晉道,「現在府里的人都是唉,靈兒和五阿哥可真是委屈。」
櫻兒知道福晉這麼說的無奈、胤禛的無奈、十三的仗義。她苦笑著想,「有價值的人為王道」,這是古今中外一切組織中的真理,所以必須讓自己的老板時刻明白自己的價值有價值的時候是可以胡作非為的,但是代價是,必須要保證自己一直有價值、永遠有價值若是不能保證自己永遠有價值,不能保證自己在現任、下任、下下任的老板面前都有價值,還是收斂些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