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逗清光,贏面(三)
櫻兒問道,「姐姐,你又听到什麼了?不必理會那些人亂嚼舌根,沒的生氣。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愛」
靈兒卻道,「櫻兒,難怪你姐姐听生氣,那些話也太難听了她們說你千方百計地狐媚王爺,還不忿王爺偏愛你們母子不過寶寶終究還是微賤。」
櫻兒笑著搖頭,「哪兒來的流言怎麼傳的王爺疼兒子也犯著誰了哎喲,王爺不是才這麼幾個兒子嗎?怎麼可能不疼?」
文秀又擦起眼淚,「我一听說皇上選孫子伴駕這事,就去和福晉說了,可是福晉說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太小,這次王爺就只讓三阿哥去。我原只說了句,四阿哥年紀雖小,但是聰明伶俐但沒想到,回來後就有人說,寶寶的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微賤奴婢所出你狐媚得王爺神魂顛倒,到底王爺還是認清我們姐妹的還說,鈕鈷祿家都出的狐媚子,到底都不能得逞」
櫻兒連忙笑道,「姐姐,不要去胡思亂想,王爺這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的確,這次每家的孩子都是十多歲的猷」
文秀聞言更是哭了起來,「她們要去爭風吃醋也就罷了,可為什麼又帶累到寶寶的前程,她們說寶寶一輩子也攀不到高枝,還有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弄錢、還纏上了十三爺,難保沒有異心,也難怪寶寶永遠不會受器重」
「姐姐,寶寶的前程,豈是幾句流言能夠左右的?你也是關心則亂,我和十三爺在給王爺種地辦差呢,這起子奴才們懂得什麼!」
「櫻兒,的確是我連累了你們不過,你也要在王爺面前為寶寶爭取啊?你可不要再一味地忙些不相干的事,寶寶的前程可比什麼都重要!湛」
「姐姐,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你放心,王爺這里我自有主意的。」
第二天,櫻兒到議事廳的時候,十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有些欲言又止,「櫻兒,我听說了你們四阿哥的事情了你不要太委屈了」
櫻兒淡淡地道,「知道知道,十三爺,我可沒空和這些人置氣。我們這里的正事還忙不過來呢。」
「櫻兒,其實四哥心里都明白的不過,他的確也為難差事幾乎要撐不下去了,總要有人能差遣得動才是」
「這不就是了?十三爺,快干活吧再說,自古沒有實力,憑什麼去爭先?」
十三嘆口氣,尤為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看賬
不過過了幾天,謠言全部銷聲匿跡應該說,是風向全變。
因為這次三阿哥弘時居然落選了
照說這次老康的宗旨是,每個皇子家都選一兩個孫子入宮伴駕,他要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十四家自不必說,十四出征後,老康親自主持了他的幾個兒子、女兒的婚事,而且辦的規格相當高。連被圈禁的大阿哥和廢太子家、近年里倒霉的灰太郎、十三家都有兒子們被選上御前侍奉,但是雍親王家的弘時卻愣是沒被看上這簡直是顏面掃地,只說明了雍親王家的風水的確有問題,兒子生下就死,活下來的又都沒有出息,剩下的又太低微
胤禛沒有和櫻兒提過這事,只是有一天不經意地嘆息了一句,四阿哥怎麼還那麼小。櫻兒沒有接口,連忙將話題岔開去。
這樣子又過了半年多。這天,胤禛到了議事廳,對櫻兒和十三說,「我過幾天又要隨駕去視察畿甸,這一次要將近一個月。」
櫻兒忙得只是點頭說,「知道了,王爺可要多多保重。」
轉身又對蘇培盛匆忙關照了一下照顧胤禛的起居事宜。
十三也是忙忙的抱歉說,「四哥,這陣子太多事情,等你回來後,咱們兄弟再好好相聚。」
這時,又一刻不停地有人來回事或討論各種問題
胤禛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眼看著插不進腳、插不進手,閑閑無語的,過了一會兒,有些酸溜溜地說,「不打擾各位的正事,我也幫不了各位,這就告辭了。」
說著就轉身出門。
櫻兒抬頭看到他這個樣子,連忙追出來到廊下,對他歉意地笑了一下,小聲說,「這里太忙了,王爺恕罪。櫻兒晚上特地為王爺餞行。不過,就是怕王爺要準備隨駕的事情,不得空閑。」
胤禛看了她一眼,悻悻地道,「沒想到櫻兒主子終于想起來,眼前還有這麼個大活人,唉,‘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捧著一堆賬片子’」
櫻兒听他在套用當年她念過的詩詞,紅了臉,笑著悄悄道,「王爺這話怎麼像是在冒酸氣,可從來沒見過誰和那字片子矯情、過不去的。」
胤禛仍然板著臉道,「這不是怕你太累著嗎,疼了你也是白疼」
又湊到她耳邊嘟噥道,「晚上再跟你算賬」
胤禛這次隨駕,發現老康身邊跟著的王公、大臣們都有些不對勁兒。
大家似乎都是十分關心西北的戰況,整天圍著老康問這問那的。
老康十分高興,終于有人肯對國家大事上心了,而且是那麼異乎尋常地上心,不斷有人單獨和他探討,小心翼翼地問未來的戰局發展。
老康在一干馬屁精們的歌功頌德下,得意洋洋地「指點江山」起來,于是君臣十分融洽開懷。
胤禛暗自好笑,因為他知道這些王公大臣們都是買了櫻兒的債券的,前一陣子行情又過幾次震蕩,大家也都明白了這行情是關聯著西北的戰況的道理,自然都想近水樓台的在老康這里套些內部消息。
胤禛心里又佩服了一下櫻兒和十三,因為他手中得到的情報,加上分析推理,實際掌握的戰況永遠比老康知道得要早。這下子他反倒是沒什麼事可干,于是公務之余,見到老康就是聊天喝茶,老康當然也厭煩了一遍又一遍地講述相同的內容,也就高高興興地和他聊著各種輕松的話題。
又過了十幾天,巡視快結束了,卻看到那些王公大臣們都是臉色發白,忙忙地在不斷擦汗,又交頭接耳地在低聲議論,和老康說話時都是神不守舍的樣子,更加心不在焉
于是老康就有些惱怒,心想前幾天還好好的,跟著的這些人話都多得不得了,怎麼沒到半個月,這一個個就都蔫了吧唧的,京里又沒听說出什麼事,朝中也沒什麼異常,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于是整天悶悶的有些意興索然。
胤禛卻是得到了消息,說他們離京之後,就听說西北又大捷了,而且很有可能乘勝追擊,一舉全殲殘留的叛亂各部,這下導致債券大漲特漲,一直漲了二十來天,但是這一兩天又開始狂跌因為听說了大將軍王,就是那位十四爺,突然上書說要暫時休戰、而且據說皇上也有這個意思
胤禛看著這些人像沒頭的蒼蠅似的忙進奔出的,心中暗暗好笑,卻也有些擔心起櫻兒和十三來。因為這些消息他雖然都是預先就知道的,可還是不知道債券狂跌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這幾天接到櫻兒和十三的信上都是寥寥幾字,「一切安好」,但是字跡都是十分潦草,就像是在匆忙之中寫成的,他也暗自盼望能夠早些回京看看。
好容易這里老康擺駕回鑾,胤禛結束了公務後先是回王府看望年糕,因為她又快要臨產了。
而且年糕的下人們早就得知他回來的日子,已經過來說了好幾遍年主子怎麼怎麼辛苦、怎麼怎麼思念王爺,等等。
好容易擺月兌了一切,第二天下午,胤禛忙忙地趕到圓明園。
進到議事廳里,卻著實嚇了大大的一跳,只見十三已經像瘋魔了一般,完全處于亢奮之中。
十三的眼中布滿紅絲,臉頰消瘦,散亂著衣冠,胡子拉碴的,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嘶啞著嗓門,指揮著滿屋子的人說這個、那個,而且屋子里所有人都是這樣。
滿屋子的算盤打得劈啪山響,伴隨著一陣陣吆喝,高聲報著數字的聲音,還有來來回回穿梭的人影,都是在遞著不同的紙片、一邊記錄著數字
十三身後,一個小太監正揮著大扇子給他在扇風,又忙著給他遞水
十三兀自罵道,「力氣大些,沒吃飯是怎麼的來,這里的數字是多少?那邊再報一遍,回復是多少?」
不過他的聲音立即被淹沒在又一輪的算盤、吆喝、報數之中。
胤禛詫異地問左右,「他這麼著多久了?」
這時候小柱子已經迎出來,他的這副尊容也是十分狼狽,他嘶啞著嗓子,「主子從前幾天開始一直這樣」
胤禛猛地回頭問道,「什麼?這就幾宿沒睡了嗎?他這樣身子怎麼頂得住?」
未等小柱子開口,胤禛已經厲聲喝問圓明園的侍從們,「伺候的人都死絕了嗎?也沒人過來勸勸?」
又回頭問小柱子,「你主子可有按時吃藥的?」
小柱子哭喪著臉,「王爺,什麼吃藥,就是連吃飯也勉強混了幾口主子還不讓福晉們派人過來看視哦,對了,王爺看到主子手邊的馬鞭嗎?主子說了,誰要是再去煩他,他就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