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逗清光,說和(二)
又過了沒幾天,櫻兒收到一個藍色的信封,里面寥寥幾個字,寫了第二天下午,下面畫了個邀月山莊的L。請使用訪問本站。愛羋
櫻兒知道這是九阿哥約她第二天下午到邀月山莊。
自從她兩次拒絕了九阿哥的求婚(一次在銀杏樹下,一次在塞外),九阿哥再也沒有和她提過感情方面的事情,言語中也從沒有涉及任何僭越和尷尬的內容。但是這麼些年來九阿哥對她的照顧、對她生意的維護,是始終讓她感激和歉然的。她只是將他當作「藍顏」,但自己也明白這是自欺欺人,沒有一個驕傲的皇子會接受這麼一段不可能有所回報的感情的。每當她受委屈的時候,九阿哥總是挺身而出,維護她、照顧她,他的那一句「爺的肩膀永遠可以給你依靠」,實在是對于友情、親情、甚至是愛情的最好的詮釋。
九阿哥這次約她,是唯一一次沒有講明原因的。櫻兒前幾天听了十三的分析,斷定這次肯定是為了十四。她苦笑著想,十四可真是鍥而不舍,也被十三說中了。
但是四人幫對她越好,櫻兒對他們越有一種負罪感,她本能地認為大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好。但是每每事情發生,她總會不由自主地去分析、權衡利弊,她會利用手中的情報、或者去攫取各種情報,條件反射似地就能夠找出對方的弱點狠狠打擊轢。
阿嫦對此安慰她的話,總是太蒼白、太沒有說服力。那是因為阿嫦知道的並不多,若是阿嫦知道她現在竟然會處心積慮地去對付四人幫,會怎麼想?
第二天下午,她還是帶著阿三如約來到了邀月山莊,九阿哥和十阿哥已經在正堂端坐,果然十四也在,但是沒有見到灰太郎。
櫻兒給他們施禮後,落座了低頭也不說話。十阿哥先開了口,「櫻兒,這一次是我提議約你出來的。今天九哥和我就是要做個中人,替十四弟和你說和說和。櫻兒,你們兩個從小也是不打不相識,這麼些年了,大家又成了一家人,怎麼現在就慪氣、甚至拔刀相向呢?十四弟這麼個堂堂的大將軍王,專門為你唱出《負荊請罪》,這可夠有誠意了吧?櫻兒你再怎麼生氣,也該看在從小的情分上。箝」
九阿哥也點頭道,「櫻兒,我們也是前幾天才剛剛听說你和十四弟斷交的事情,可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再怎麼大的誤會,這麼久了你也不和我們說說,怎麼不聲不響的就割袍斷義呢?」
十阿哥也埋怨道,「當初你跑到西北去,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事先和十四弟、或者我們知會一聲,就斷章取義地認定了一些事情,又去理論什麼貪贓枉法,你叫十四弟怎麼顧得過來?」
九阿哥也說,「十四弟既要統領千軍,又要兼顧西北的邊關、供給、各部落的安撫,這麼大、這麼雜亂的事情,總也有一時顧不到的。另外,各級官員不過是混亂的吏治的一部分,已然是這樣了,你卻追本溯源地向十四弟追究,是不是張冠李戴了?櫻兒你也不想想,就是這麼些貪官污吏,十四弟還必須指揮著去打勝仗,這有多麼艱難?你還跟著裹亂。還有,這里面還有不少好事是四哥的那個好奴才年羹堯干的,你不去和四哥理論,卻和十四弟鬧別扭,還耍你的小性子,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你看看你,是不是太過了?」
十阿哥也說,「櫻兒,這次大家就是個誤會,你也太急躁了些,也有不是,十爺這次是幫理不幫親,要好好的說說你。」
櫻兒聞言低頭不語,她知道她的確對十四不公平,而且灰太郎也給她解釋過,胤禛和十三也再三說她,但是這一切對于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又是那麼地不相協調
見到她低頭不說話,十四道,「櫻兒,不要生氣了,好嗎?你知道我一向是直來直去的,也不知道怎麼哄人,老是說錯話惹惱了你」
櫻兒別轉了頭,咕噥道,「十四爺,你可折殺我了,我怎麼敢和你生氣?再說我就是氣死了,對于你這個堂堂大將軍王,還不是微不足道、不值一哂。」
十阿哥已經搶著開口,「哎,櫻兒,這是什麼話?十四弟費盡心思的,就是念著大家從小的情分,你看,你總也不听他解釋,你們剛剛認識的那會兒,明明那次老十四有軍務在身,你卻蠻不講理地說老十四開道擾民,還和他打架,又在這里和他斗嘴,但是結果如何呢?還不是你錯怪了他?」
大家想起當年的情景,都不禁莞爾
十四嘆道,「櫻兒,你現在是人大心大,小時候的情分說忘就忘。你明明知道我們都不會忘記、不會拋卻的。」
櫻兒更是低頭,嘟噥著,「那次我不是給你賠罪了嗎?我不是送了你弩弓了嗎?到頭來還不是自己挨了一下子我姐夫也枉自丟了性命!」
說著說著,不禁又是滿月復委屈,眼淚流了下來
這時九阿哥連忙站起來,「櫻兒,別哭別哭,啊喲,你一哭我就什麼主意都沒有了」
十阿哥也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弄得咱們手忙腳亂的唉,櫻兒你不看著我們的面子,也要想想當年你們在山東出生入死的情分」
櫻兒更是淚流如雨,兀自道,「十四爺統領千軍萬馬,哪里還記得起這些小事?現在他手下人想要我的命,只怕他也管不過來,還要想著顧全大局什麼的」
十四急得臉上青筋直冒,叫道,「櫻兒,你說這話,難道安心要咒我天誅地滅嗎?」
櫻兒連忙說道,「是你自己在發狠亂說,可別賴上我十四爺現在可是如日中天的大將軍王,奴婢可擔待不起」又哭了起來。
這時,大家一時無語,僵在那里,九阿哥和十阿哥訕訕地說不出話來,十四氣哼哼地坐在一邊這時有下人進來,小心翼翼地探問,「園子里已經擺上茶果點心,主子們是否過去?」
九阿哥嘆口氣,「十四弟,咱們去用些點心吧」
「九哥十哥,你們先過去院子里面,我想和櫻兒單獨談談。」
九阿哥無奈地搖搖頭,和十阿哥向外走去。
見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出去了,櫻兒站起身,低聲道,「十四爺,櫻兒並非要惹十四爺不痛快,再說事情都過去了,大家就都丟開手吧,我若有冒犯十四爺的地方,這里一並賠罪。」
向他矮矮身
「天晚了,櫻兒告退。」
十四道,「櫻兒,你就再听我說一句話,好不好?」
櫻兒無奈道,「請說。但如果是要讓我認同你在西北的那一切,就請免開尊口。」
十四沉默了一下道,「那些都是朝堂的事,我既說不希望你插手這一切,就不會再和你提起的。櫻兒,我真的有很多很多話要問你」
「剛才說才一句的,怎麼這會子有出來那麼多。」櫻兒說著抬腿就走。
十四道,「櫻兒,你就安心看到我被活活冤死?」
櫻兒霍地轉身,「小祖宗,是我要活活被你磨死,你說說,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我被你打被你騙,還不許我生氣,到最後受冤枉受委屈的反而是你了。」
十四听到她又稱呼她「小祖宗」,心里一喜,這麼些年來,他就是盼望著能和櫻兒再一起回到小時候那時,他們無憂無慮,根本不用擔心那麼多不相干的事情
「櫻兒,你姐夫的事情,實在是個意外,我的確派人送他們回京的,但是你想不到的是,卻是年羹堯命人又將他們截了回來」
櫻兒低頭沉吟,她知道,這麼些年來,這個事情一直就是一筆糊涂賬,查來查去都不得要領。阿嫦也提醒過她,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既然連她都查不出,那麼一定是有人不讓她追查。現在看來,最合理的解釋,是胤禛不讓她再查下去。因為年羹堯現在的重要性,遠遠大于其他的一切事務和人。當然胤禛這麼做,完全知道年羹堯當初要滅口的原因,不過是隱忍不發而已
櫻兒想到這里,抬頭謙然地看著十四,見他又不說話了,只是拉著袖子在擦汗,櫻兒忍不住道,「小祖宗,拉著這麼一件嶄新的貢緞罩衫,就沒頭沒腦地擦汗,真真是個敗家子兒」
十四也笑了起來,「一著急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也回想起當初在山東他們對著亂匪胡說八道的事
「櫻兒,別生氣了,好嗎?你再生氣,我擦的就不是汗而是血了。」
櫻兒也抿嘴笑道,「堂堂大將軍王,就知道貧嘴。你還有一句什麼話?你再不說,我可要走了。」
十四心頭一熱,「櫻兒,你放心,我以後決不會虧待你,讓你委屈。那天我見到了你的四阿哥,果然聰明伶俐,將來出將入相、封王封爵都不在話下。」
櫻兒看著十四,她知道十四還是不忘和她和解,為了讓老康早日下決心立他為太子,甚至不惜許願今後封四阿哥為親王作為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