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逗清光 壽禮 (三)

作者 ︰ 梧葉曉棠

櫻兒笑著點頭,「難得九爺知道、懂得櫻兒的心意。」

「為什麼你要出走?難道這京城的繁榮富貴不合你的意嗎?怎麼喜歡去那種蠻荒之地?」

櫻兒笑道,「當日櫻兒就說過,櫻兒就是喜歡去體驗去經歷。」

八福晉拉起櫻兒的手又問,「那些蠻荒之地,缺這少那的,連伺候的人都不周全,櫻兒你這麼個嬌小姑娘如何受得住?」

櫻兒笑道,「八福晉也是滿洲格格,豪邁不讓須眉,自然能夠懂得這樣的情懷。」

八福晉心有不甘地問,「櫻兒,你一個人累了沒有人服侍,悶了也沒有人說話,你會孤獨寂寞的。」

櫻兒笑道,「真正的寂寞,就是在人多的地方而感到的孤獨,真正的辛勞,是所有的困苦卻沒有人在意。櫻兒自己有手有腳,又何需別人伺候?」

八福晉若有所思地說道,「櫻兒,難道你的心氣總是這麼高?叫咱們這些個凡夫俗子可望而不可及。櫻兒,他日在山水間,你還會記起咱們嗎?難道這偌大的京城,你就沒有絲毫的留戀嗎?」

櫻兒笑道,「我自然會想念你們各位,在山水間,我會遙祝各位順遂安康。」

「櫻兒,說來說去,你還是不願意留在這里。」

「櫻兒能夠結識各位,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呢,各位天皇貴冑,櫻兒自是仰慕。這也是櫻兒此生的一番奇遇呢。」

「你真是這麼想的?」

櫻兒笑著正要開口,這時,背後傳來一聲「頌瑜給八福晉請安,八福晉吉祥」。

櫻兒轉身一看,頌瑜正站在身後,手中挎了一個小食盒。八福晉似是皺了一下眉,淡淡地笑道,「哦,是頌瑜啊,我瞧瞧,這些年不見,越發出落得水靈了。看來還是李側福晉會調理人。」

頌瑜笑答,「八福晉謬贊。頌瑜見八福晉出了房子,想是不慣剛才油膩葷腥的膳食,所以特地給八福晉送些開胃的茶果過來。」

八福晉笑道,「有勞了。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于是三人一同走到一個涼亭里,頌瑜擺出了一些山楂糕、熱玫瑰茶等,櫻兒笑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看我光顧著說話,卻是伺候不周呢。」

八福晉笑道,「櫻兒,你能陪我走走,我已經是很開心了。這里的花花草草的倒是別致。」又對頌瑜笑道,「你們兩個也別站著,陪我坐一會兒說說話才好。」櫻兒和頌瑜答應著,告了罪,坐了下來。

于是大家又閑話了一陣子,頌瑜有意無意地搶著與八福晉說話,不過是再說些舊年的八卦,又說現在她在這里怎麼怎麼好,李側福晉怎麼怎麼栽培她、她怎麼怎麼三生有幸跟了李側福晉,等等。

櫻兒听著這些言語,似乎是頌瑜竭力想傳遞些什麼信息,她這些時日也從頌瑜、文秀、靈兒的嬤嬤丫環們這里,得知了一些零星的資料。似乎頌瑜在上次選秀時,原先是定了要去八貝勒府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臨時出了些變故,所以她就到了李側福晉這里。也可能是她的家里後來改求了李側福晉的。這些事情櫻兒原本並不在意,但是頌瑜平時說的話就有些前後矛盾,可能是這一次的變故導致了她家很沒面子,從她的語氣中也讓人感覺到,這麼多年來,她還是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既然這兩人要交流、傳遞些互相心知肚明的信息,櫻兒自然就插不上話了,她也不知道該和她們說些什麼。眼看著頌瑜說得眉飛色舞,她橫豎坐在那里也沒事,于是就隨手采了些花草,低頭編了幾個小花球,放到茶杯、果碟旁。顏色搭配正好賞心悅目。八福晉問道,「櫻兒,你編的這些花球可真漂亮,不如送了我吧?」

櫻兒笑道,「這些不過是個野趣兒,擺放在一旁,就著姐姐精心準備的點心,不過是討個口才,叫做‘秀色可餐’。就搏八福晉一笑吧。」八福晉笑道,「你這個心思可巧,真個兒就是‘秀色可餐’的意思,叫人看著胃口也開了呢。怪不得,近來八貝勒不知道哪里听了個什麼法子的,叫人將玫瑰花編成花球擺在那里,還非得要十一朵,我正在奇怪,看你這麼一弄,才知道原來眼下京中起了這麼個彩頭,看看,我倒是落伍了。」

櫻兒心中猛然一跳,玫瑰花球?這不是上次威廉婚禮上她給大家介紹的?十一朵?就是一生一世的相思,難道,他

「唉,可惜八貝勒這陣子就是太忙,昨兒個皇上有差事給他,匆匆忙忙的連夜就要啟程,就這麼一天也不能耽誤。」

八福晉說著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手,櫻兒一陣臉紅耳熱,嘴里說著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自謙的話。但自此就像打了一針強心針似的,覺得如釋重負,又與她們說笑了一陣,言語中歡快了許多

不知不覺,八福晉笑道,「看看,轉眼就這時候了,我該回前面去。」于是起身,吩咐嬤嬤拿了那些花球,拉起櫻兒和頌瑜的手,朝前面走去

直到晚間晚宴結束,送走了各位阿哥福晉們。按照規矩,四貝勒晚上要到福晉處的。四貝勒起身說,想起書房里還有個折子沒寫完,等到寫完了馬上就去,眾人知道他辦事的習慣,也不以為異,于是櫻兒趕緊跟著去了。

自從江南回來後,所有的人都以為櫻兒不日就會升為格格或更高的側福晉。但是眼看著半年了也沒動靜,于是有的認為是有好戲,有的認為沒戲,有的認為是悲劇,有的認為是喜劇,有的認為是鬧劇櫻兒照樣安之若素,毫不理會,她看她們倒像是肥皂劇。文秀拉著她,讓她好好為自己打算打算,如果不討四貝勒的喜歡,那就看看其他人(八福晉提親的事她顯然還不知道)。櫻兒笑著搖搖頭,心想,我的皇太後老姐,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這輩子(這個時空)就傍定你了。

到了書房,四貝勒果然很快結束了工作。

「櫻兒,現在還是正日子,正好你將另一半壽禮給了爺如何?」

「就在這里?給貝勒爺一個人彈?」

「那當然,光給爺一個彈,那叫壽禮,給很多人听去豈不是演戲了。」

櫻兒想想也是,于是連忙讓人取來吉他,坐在他邊上彈了幾首曲子,四貝勒笑道,「果然令人陶醉。這種西洋曲子最是能夠信手拈來,也不像咱們這里,要听曲兒還要專門叫了人來唱,而且唱得都那麼熱鬧,卻少了隨心雅致的意味。」

櫻兒點頭笑道,「還是四貝勒懂得欣賞。其實這個西洋樂器和咱們這里的琵琶、箏、琴什麼的道理都一樣,都屬于弦樂,所以演奏的曲子也可以是相通的,但是不同的配器、甚至是不同的速度節拍,就有可能把同一首曲子演繹出完全不同的意味。」

于是將《酒狂》用吉他演奏了出來,四貝勒笑著點頭道,「這個曲子這麼奏法,果然別有一番趣味。不過少了晉人避世的情懷,倒是多了調侃的意味。」

櫻兒笑著點點頭,又一曲《梁祝》就流暢地從她指尖滑出。

這個曲子在現代原本是小提琴協奏曲,不過因為曲調優美,被紛紛改編成其他樂器演奏版,如鋼琴、古箏等等,當然也有吉他版。櫻兒在現代最喜歡這首曲子,也著意練習過,于是自然而然的彈了起來。今天既然是四貝勒的生日,她就將這首曲子用歡快鮮明的節拍演奏出來

一曲終了,櫻兒抬頭,卻嚇了一跳,只見四貝勒拿著茶杯呆呆地看著她,茶水已經順著杯沿流滿了衣襟。

她放下吉他,勉強笑笑走過去要拿掉茶杯,四貝勒猛地抓住她的手,「櫻兒,你這首曲子從哪里听來的,叫什麼?」

櫻兒嫣然一笑,想道,噢,是我彈得太好了嗎?還是曲調優美讓你折服?「這就叫做《化蝶》之曲。貝勒爺可喜歡?」

見他還是不說話,緊盯著她看,眼中透著疑惑、驚喜、還有怎麼還似有眼淚?櫻兒得意的想,你那麼激動嗎?听傻了吧?嘿嘿,這在現代可是名曲呢。

「貝勒爺,看你都濕透了,趕緊換身衣服?」他茫然地點點頭,于是櫻兒趕緊叫蘇培盛到旁邊臥室里拿過一套干淨的衣服,等到蘇培盛幫他將外衣月兌去,櫻兒一看,那個荷包就赫然掛在他里面的衣服上,看到他如此珍重這個荷包,櫻兒的臉莫名一紅。于是趕緊催他去福晉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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