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街邊,虞兮爸媽的餐館,門已經關了,室內燈卻亮著。
虞兮獨自坐在餐館一張餐桌旁,一動不動,靜等著心羽的出現。
她和心羽在電話里約好在這里見面,因為她說已經跟爸媽和好。這倒不是假話,虞爸虞媽知道女兒的真實事情後,後怕又心疼,讓她今晚就住回家去。但是她說想一個人在餐館里多呆一會兒,靜一靜,爸媽知道她心情不好,就由著她吧。
廚房那邊突然有響動,虞兮忙轉頭看去,再無聲音。
她想了想,起身過去輕輕推開廚房的門,里面好像真的無人。
虞兮走到灶台前,問著︰「心羽?」
無人應答,虞兮走到冰箱前面,背對著它,繼續問道︰「心羽是你嗎?」
一只手突然從冰箱一側伸出,一把將虞兮抓過去,按在冰箱側面,虞兮驚恐中看見了心羽緊繃的臉,松口氣︰「你沒事吧?」
心羽看她︰「你說呢?」
虞兮看出他知道了什麼︰「我一直擔心你,真的!」
心羽依舊是審視的目光,讓虞兮心虛慌亂。
心羽終于問︰「你知道我爸的事了嗎?」
虞兮點點頭。
心羽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見你嗎?」
虞兮不答,只是看著他。
心羽說︰「我知道自己逃不掉,我知道電話可能被監听,我知道現在警察可能就在外面。」
虞兮疑惑地看他,究竟想說什麼?
心羽繼續說︰「所以這些都不能說明你出賣了我,所以我就是想听你說一句,我跟我爸他們落到這個下場,不是因為你。」
「……」虞兮心仿佛被刺穿了一樣,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自己怎麼就可以這樣傷害他!
心羽還在說︰「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只要你說了,我願意相信!」
虞兮哭了。
心羽聲音在抖︰「你說啊!」
虞兮羞愧難當︰「心羽,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真的對不起!」
她剛看到心羽的臉驟然扭曲得可怕,就被他猛地摔向地面。
虞兮撲倒在地上,只能無力地哭泣。
心羽從旁邊抓過一把刀,怒不可遏,死盯著虞兮。
虞兮反倒平靜了,坐起來看著心羽,準備承受一切。
心羽舉起刀,卻再也做不了什麼,只有眼里涌滿了淚水。
廚房門猛然打開,早埋伏在餐館外的特警沖進來,心羽被按倒在地制服。
鄭維峰進來,剛才看到室內的虞兮起身進廚房,好一陣沒出來,他就發覺不對,帶人沖了過來。
心羽被押出去。
虞兮還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鄭維峰扶起她︰「沒事吧?」
虞兮扶住灶台,輕聲地︰「我沒事,想一個人呆會兒。」
鄭維峰看看她,這種沖擊確實需要平復,他默默離去。
虞兮看鄭維峰離開,其他人也走了,再看腳下。
地上是心羽丟下的刀,虞兮將它撿起,淚水潤濕了她的臉頰,她低下頭,看著左手手腕伸出來,然後右手拿的刀就在上面劃出一道血紅的口子,血在流淌。
仿佛就是這麼自然的事,是得到解月兌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