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咸陽宮琳檀拉著她問東問西,絮絮叨叨中全是關于鳳飛台上姜瀾的那一舞,安安才知道,原來姜瀾的那支舞不僅縈繞在華雪台,且已傳遍了秦宮的邊邊角角。
幾個人圍在安安周圍,安安被問的實在受不住,一開始還會認真的回答,到後來對于眾人一撥又一波的問題堅決只用兩個字來回答︰「很美。」說完閉上眼,似乎還在無盡的回味。
「有多美?」有人仍然不甘心。
安安佯裝回想,認真的說道︰「嗯••••••」余音拉長,眾人看著她,伸直了眼,恨不得替她嗯出聲,屏住呼吸等她回答。
「實在是,很美。」
「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失望的嘆息。
安安鄭重的點點頭,面上的表情似乎在陳述一件無法駁倒的真理︰「那舞,實在是,極美,你們若能看上,便會同我一樣想了。」
眾人怏怏的散去,安安看著散開的人群,悄悄的伸手拉住準備離開的琳檀的手,琳檀訝異看她一眼,知她有話要說,便與她慢慢踱步,佯裝聊天走至咸陽宮門外一偏庭,看得周圍再無旁人才停下。
「妹妹支開眾人,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安安提起裙擺,往地上朝著琳檀就是一跪,琳檀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拉她︰「妹妹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有話慢慢說,讓旁人瞧見了可是不好。」
安安咬著牙,跪在地上紋絲不動︰「妹妹今日有一事求姐姐幫忙,姐姐若是不答應,妹妹只好跪死在這里了。」
琳檀一皺眉︰「妹妹先起來,但凡力所能及我是一定會幫你的。」
安安听了她這句話,這才面色舒緩,點點頭站起身。
「你是遇上什麼急事了,這麼慌張?」
「姐姐有所不知」,安安面色戚戚︰「再過幾日便是我爹娘的忌日,只是宮中戒備森嚴,不許宮人私自祭祀,我想弄些燭寶,可是••••••」
琳檀听完她的話卻松了一口氣︰「我當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是這個」,她拉起安安的手,淒涼的一笑︰「原來你也是和我一樣。」
安安詫異的抬起頭︰「姐姐你?」
她點點頭默認了安安的話︰「咱麼兩個都是沒有爹娘的人,以後你便認我做姐姐吧,我們倆相依為命也不至于孤單終了。」
「姐姐。」安安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度,听著她喃喃的話語,她說以後兩個人在一起,即便是寒冬也可以擁抱取暖,有了親人就有了歡樂,吃再多的苦也曉得身後還有一方天撐著自己。
安安突然就想到了小時候,小的時候爹爹從來都是親自牽著自己,爹爹溫暖寬大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放慢了腳步陪著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前行,風雪卷來,總是用他的披風替自己擋下,那時,頭頂的披風就是她的那方天,哪怕黑暗,她也從來沒有害怕。
「妹妹。」琳檀的喚聲將她從回憶中拉回︰「妹妹想要祭祀倒也不難,宮中每逢親人忌日便會有想祭祀者,雖說宮規苛責,可宮人們總也能想出許多的法子來,尚食局每日辰時三刻便會開出一輛空車,出宮采辦些鮮蔬果肉,宮人們都會將需由宮外采辦回來的清單交予他們,他們便會將那些貨物藏于馬車內,你準備些錢財交予尚食局一位叫李慳的公公,她會替你捎回那些東西的。」
安安驚詫的問道︰「守城的士兵不會發現麼?」
琳檀輕笑出聲︰「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搜查,他們還不得累死,這樣的事情他們是見多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安安行一大禮︰「姐姐大恩妹妹他日必定涌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