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慳起身就準備往外走,沒走幾步想起身後還有個安安,思量了一會兒,拿過安安手上的錢幣與紙條,看著她說︰「你就按著原路返回,不可亂走,一刻也不能多留,若是踫著甚麼不能踫的,看著什麼不該看的。」他沒有說出余下的話,可冷笑聲卻讓人毛骨悚然。
安安低著頭裝出一副懼怕的神態,唯唯諾諾的往來路踱去。
李慳看她這樣放慢了語氣︰「東西今晚會命人交給你,你且回去等著消息吧。」說完和小太監急匆匆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安安往來路返回,走了一段路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又這回原路,恰恰和溪蘇踫上。
溪蘇看見她緊張的道︰「怎麼樣,不晚吧?這里面著實曲折,不像尚食局倒像個迷宮,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你說的那個庫房。」
「不晚,時間正好,你過來」,安安拉著她走到院角的那個大木桶前,扒開束縛著木桶的繩子,她費力的移開木桶的蓋子對溪蘇說︰「木桶中放著的是宮中所剩的一些蔬果,再過一會兒會有人將這個木桶運往宮外,你藏匿在里面。我也會偷偷出宮,隨時保護你,到了宮外我會來接你出去。」
溪蘇沒有多問,點頭翻身進了木桶,只說了一句話,她說,我不怕,倒是你,定要萬分小心。
安安在尚食局門口待了將近有兩個時辰,警惕的盯著尚食局的動靜,直到天蒙蒙亮,站的腳都有些發麻才看見馬車拖著大木桶駛出大門,尾隨其後借著呂不韋給她的腰牌有驚無險的出了宮門。
馬車駛離宮門外,支開車夫等若干人並不是難事,安安拉出溪蘇的時候她深呼一口氣,似乎是憋了許久,看著周遭的景物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喜悅,雙眼放出皎皎的光芒,連說話都有些顫抖︰「這里,這里是宮外了嗎?」
安安也笑了,替她撥開身上的菜葉︰「快些走吧,只怕程奕早已望穿秋水了。」
她帶著她在街市中熟悉的穿梭,走進一個小巷,這個小巷狹窄非常,兩邊的石牆光滑干淨,卻並不是特別高,一抬頭就能看到寬廣的天空,小巷彎彎曲曲逶迤托延。
她們二人踩踏著青石板路肩並著肩才恰恰從中穿過,衣料與石牆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響。
走到盡頭,眼界豁然開朗,石牆呈壺嘴型拓開,包圍出一座座的小屋舍,緊緊相鄰。這些屋舍煞是簡陋,屋基石磚上的石縫清晰可見,門板上還張貼著有些殘破的年畫,牆角的垃圾散發出陣陣的腐臭,毋庸置疑,這里便是那些徘徊在生活底線的人民生活的地方。
停在一座院門前,經久未修繕的木門被風雨吹打的有些泛白,或許這並不能稱之為木門,更確切的說,是木板。
安安推開薄薄的門,木門發出如昏鴉一般的叫聲。
「這小院內並不像院外那麼破敗,在這種地方倒是顯得格外整潔,只是,我怎麼覺得這里有些熟悉呢?你說••••••啊!!!」
溪蘇的話還沒說完,猛然往後退了一步,兩眼看著前方驚懼的叫出聲。
安安還沒反應過來,手被她緊緊的掐住,挖出了道道血痕,痛得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