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甚好,離咸陽宮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湖泊,湖心一座小島,從小島有一處蜿蜒的雅致木橋與陸地相連,趙政起個大早來到了湖心的亭中,只命安安近身隨侍,其他人都退在湖外守候,相隔百余米。
趙政寫完最後一個字,終于放下筆︰「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麼去了?」
安安一怔︰「太子怎麼這麼說?」
「我只是猜測,你不用緊張,你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
安安听他這麼說立刻接話道︰「哦,是啊,昨夜沒有睡好。」
趙政輕笑一聲瞥她一眼,他的眼中明顯道明了他不信,可他沒有繼續追問,岔開話題︰「前幾天遇刺的事情有結果了。」
「結果?你是說•••」
「掌管禁衛軍的魏將軍因為玩忽職守已經被貶,新換上來的是戚平武,你可知道他?」
「呵」,安安嘴角牽起一抹嘲諷︰「我也只是想想,沒有想到真的是他,他原名並不叫戚平武,叫戚德,本是太僕府的一個馬夫,有些拳腳功夫,不知怎麼和呂不韋搭上了,呂不韋替他出了主意,讓他在太僕第二日出行的馬車上做了手腳,第二日馬受了驚,他再在緊急時刻挺身而出救了太僕一命,太僕賜了他平武的名字,封賞的時候他听了呂不韋的話只求做了宮門看守的士兵。後來戚德在禁衛軍中漸漸做的不錯了,再加上呂不韋的打點混的風生水起,當上了中校令。」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趙政笑著問︰「你可知道他為什麼只求當個士兵嗎?」
她笑的自信,眉眼彎彎,睫毛長長的微微向上翹,看起來靈動嬌俏。
趙政不由自主的也隨她微微一笑,其實他心底大約也猜出了七八分,可是他卻搖頭︰「我不知道。」
「其實開始我也不明白,可是後來我就想明白了,呂不韋是想通過他的眼楮審視宮中的那些權貴,陽泉君就是其中之一。呂不韋自己其實十分清楚,他不過是一介商人,沒有任何權利,有的只是財富,所以他就想通過那些權貴一步步的向上爬。」
「陽泉君也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而已,他的目的只怕是見到當今太後吧」,趙政冷冷的說︰「好一個周密的部署,不過倒也要感謝他,若是沒有他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回到秦國。」
「你•••」話到嘴邊可是安安卻說不出口,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趙政卻替她說了出來︰「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以瞞天過海,卻不知真正被他欺騙的人只有太後一個,發現的人只等著他一個個的滅口。」
他又看著安安︰「你放心,我不怪你,你也不過是為了取得呂不韋的信任,我想放了蜀陽宮的那把大火之後,你心里也不好受。」
安安看著他,強忍住心底的震驚,她的手在衣袖里緊緊的握成拳頭,咬住嘴唇,頭偏向一邊︰「原來你都知道,看來你比我想象的知道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