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深呼一口氣,整理好心情,抬手敲門。
「進。」
將托盤放在桌上,再將茶點一一擺上桌,安安行個禮︰「太子吃些點心吧。」
「知道了。」趙政頭也沒抬。
安安拿起托盤退出書房,她以為趙政會叫住她,問一問她之前為何是琳檀送來東西,或者說一些別的,可是趙政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她像跳梁小丑一樣,在戲台上奮力表演,卻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四周黑暗,不過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不是她期望的嗎,為何她的心中會有不甘?
房門關上,趙政走到圓桌前,瓷盤里的糕點仿照梅花而做,小巧精致,中心一點紅鮮艷嬌女敕,他伸出手指想要觸踫,卻停在半空中,收回,轉身回到書桌前。
出來之後安安就一直沒有看見琳檀的身影,起初倒也沒多在意,直到將近傍晚琳檀還未歸來,安安眉心一跳,心下愕然,早上才剛剛說完,事情就來的這麼快?
去了琳檀居住的房間,屋內空無一人,安安怕旁人發覺,在屋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靜靜等待,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幾個當值換班的宮女陸陸續續回了住處,卻依然不見琳檀的身影。
琳檀這一去將近去了大半天,時間實在是有些過長,安安心理隱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莫非琳檀沒有按照計劃行事,還是說,被樂雪粟發現了破綻?
安安走回自己的房間,屋內沒有點燈,安安卻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怔在原地,昏暗的房間里卻能看見有人影趴在桌上,那人正是琳檀。安安怔住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那人是琳檀,而是因為,她坐在椅子上,椅子四周都是鮮紅的鮮血,鮮艷刺目,血滴順著裙擺滴答滴答往下落,那聲音在安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安安大驚,趕緊走到琳檀身邊,她呼吸聲極輕,氣若游絲,安安輕輕拍拍她的肩,柔聲道︰「琳檀姐,琳檀姐。」
琳檀似乎很艱難的將頭從臂彎中抬起,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面色蒼白的讓人驚駭,她看著安安嘴唇頜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安又驚又急︰「琳檀姐,你受傷了,是哪里受傷了,我替你療傷。」
琳檀點點頭,伸手指指自己的膝蓋。
安安半跪在地上,仔細觀察她的膝蓋,她膝蓋處的裙擺已經被鮮血染得透紅,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安安輕輕掀開她的裙擺,裙擺因為鮮血和傷口黏合在一起,琳檀痛的嘶聲,看到她的傷口安安震驚的看向琳檀,牙齒都在顫抖︰「樂雪粟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琳檀的膝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細小的針眼,膝蓋上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針眼處鮮血源源不斷的向外滲出,有的針眼旁的肌膚結出了黃色的膿包,和著鮮血流出橘色的膿水,皮膚變成了深紫色,一片狼藉,看的安安都不敢伸手去觸踫。
安安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心里早已將樂雪粟過問了千百遍,徑直從櫃子里翻出了藥箱,蹲到琳檀身邊,輕聲道︰「我給你上藥,很疼。」
琳檀虛弱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