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愛拾情 第三章

作者 ︰ 殤墨雪

眼前是金色的一片,沒有那天空,沒有那雪地,也沒有那殷紅,是一個夢啊,一個恐怖的夢,在夢中他那時失去了一切,真的很恐怖啊,眼楮直直的望著上方。依舊還是活著啊!

還是活著,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晶瑩的一閃後就落在了發間,消失不見,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為什麼……還是活著?已經這樣的自己,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空空蕩蕩的世上?呼吸著,安靜的可以听見自己胸口一跳一跳的波動,原來心還是會跳動的啊,在原來的地方,和以往一樣的速度跳動著。

為什麼還要活著啊?淚又滑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絲毫的留戀了啊!為什麼還要讓這樣不堪的他活到現在?在犧牲了這麼多人之後,只有這樣沒用的他還活著。

淚又一次滑下。他是一個愛哭鬼。

卻總是倔強的不肯承認,倔強的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有他的驕傲的。

哭啼已經變成往事。但是現在就算是哭也已經沒有用了。沒有人會寵溺的安慰他,輕聲的哄著他。以往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的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不見了。沒有一絲的痕跡讓自己尋找。

只剩下空空的一片,白茫茫的記憶里也許只有那漫天的紅色,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的落下,沉澱,凝結,到最後才猛然的發現在自己的眼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連以往的幸福都已經被他吞噬。

推開門,魔機老人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床上的人睜著空洞的眼楮看著。就像是已經沒有了靈魂,眼里是一片的蒼茫。

搖頭,他已經盡力了,心病是他治不了的,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得的就是心病,那麼小的孩子,再看見那國破家亡的畫面時,再看見那殷紅蔓延到他的腳下時?

沒有哭,沒有鬧,只是安靜的站在一角呆呆的望著那以前美麗的世界染上鮮紅的時候是怎樣的心境?這也許對他來說是一件太過于殘忍的事情。

走到床邊,扶起那人喂他喝藥,等一連串的事都做完以後,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空洞的望著前方,像是可以透過前方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嘆口氣,有一些事情只有自己放下了才是真的放下了。

想起剛見到他時,這孩子的眼生就已經是這樣的空洞,呆呆的看著那雪山的最高點,哪里就是他的家吧!

那時已經被一片的鮮紅覆蓋,奇怪的是在那個孩子的眼楮里只是蒼茫,沒有不干,沒有憤怒,沒有傷心,沒有絕望,也沒有仇恨!

有的是倒映著的紅色和一片的蒼茫,就像現在的眼生一樣,眼楮里沒有一絲的生氣。像是個沒有靈魂的女圭女圭,眼前所看見的東西已經倒映不到腦海之中。

白色的衣服被染成了紅色,鮮紅的,紅的發黑,就像可以滴出血來。銀色的發上也已經透著紅光。刺鼻。刺得連自己這樣見過世間血腥的人也為那孩子感到心痛,也想要對上天說,他只是一個孩子啊,為什麼要怎麼殘忍的對待他?

又是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麼,魔機老人從來就沒有安慰過誰,但是現在……

嘆了一口氣……很久以後才說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又何必要這樣的執著于以往,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昨天的事情就是昨天的事情,就算是只有過了一個時辰或者是更短,都經是回不去的,現在執著著又是什麼?既然已經活著了就應該想想,為什麼現在的你還是活著的,在那麼多人都離開的時候你為什麼還是活在這個世界之上。」

「活著原本就比死難受,到那時現在你的生命之中遠遠不只是自己的了,你的身上已經有了太對人的希望。你的身上現在背負的未來不止只只是你自己一個人未來了。很多人的未來都已經在你的身上寄托。」

轉身離開,沒有想過這一些話會有用,但是在站起來的時候卻看見在自己懷里的人在輕輕地顫抖,空洞的眼楮了有的是慢慢的淚水,銀色的眼楮里透著的是絕望,雙手緊緊的抱著腳,想要縮成一團,眼淚在魔機老人的面前流下,背卻緊緊的靠在魔機老人的身上,好像這樣就有力氣可以讓生命繼續進行下去。

模模那孩子的頭,軟軟的頭發像是一批上好的絲綢,這樣一個精致的孩子,現在卻……

無奈的嘆息,卻猛然間發現自己在這一天之內嘆息的次數好像都已經超過一身自己嘆息的次數了「我知道你的父親,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不管面對誰臉上都會有淡淡的笑容,如果他還在你的身邊的話,一定希望你現在是幸福的,而不是現在的痛苦,你這樣他會傷心的。所以對自己好一點,不要讓已經在天上的人看見你的時候也跟著你悲傷。」

好像眼前又出現了那個被「情」字困了一生的男人。現在他的兒子也會和他有著相同的命運嗎?

懷里的人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了,魔機老人的手依舊放在那銀色的發上,這個孩子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強很多啊,顫抖的肩膀瘦小的只要一捏就會碎掉。

但是在上面承載的卻已經是有那麼多的東西了,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孩子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的,他遠遠的比自己想想中的還要強上很多。也是啊……他畢竟也是千羽傾世的孩子「所以你現在才應該好好的活下去,連你族人的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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