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三
星期三下午放學五點二十左右,每當這個時間,智海都是整理書本!然後回宿舍叫上民一起去吃飯!
這時教室只有智海一個人!學習真是一件累事啊!有些頭昏眼花的智海疲倦地看了一下教室牆上掛的鐘表!啊,不行了!坐的時間太長了!不能馬上站起來了!于是,智海先吐了一口氣!然後伸著發酸的腰,動著酥麻的肩!扭著僵硬的脖子!
經過一番活動,疲憊與酸痛被趕走了!此時的智海頭腦變得清醒了許多!身體上也感覺輕松了!
看著作業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智海心里感到很踏實!這是他用一個多小時創造的成果!
「鈴鈴……」智海的手機響了!
整理好書本的智海接通手機並向後面的窗戶跟前走去!
「喂…」智海帶著笑意回道!此時智海還以為是民打來的!因為在這個時間民經常會因為催智海吃飯而打電話來!
智海的父親听出了智海在笑!但這笑在智海父親的耳里是如此輕浮!
「錢我給你打過去了!」原來是父親!這時候智海的臉色立馬變了!臉色由剛才的亮麗變成了灰暗!
「哦…」智海軟軟的應了一聲!語氣沒有一絲的硬氣!給人一種弱者的感覺!
其實智海也不想這樣,他都對現在的自己感到別扭和不自在!他可不想當弱者!只不過對方是自己的父親!他用這樣的聲音只是在表示他對父親的敬重及小小合情合理的畏懼!如果你的兒子對你表示敬畏,你一定會覺得有面子!心里也會有驕傲和自豪的感覺吧!
但智海的父親可不知道智海這小小的心意!「都這麼大了還是這副德性!」智海父親心里說道!
于是智海的父親心里有了「挖苦」和「諷刺」智海的想法!
「給你打過去五百,你不是借人家鵬翼錢了嗎?這個星期天取出來就還給人家,別等人家不耐煩了,不帶好臉色的問你要!到時候誰也不好看!」
「我知道」智海仍軟軟的說道!
智海父親面帶不好的笑著哼了一下後說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听父親這樣說,智海的內心深處傳來一股震驚!父親怎麼能這樣說!
「你就知道為自己辯解,就知道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懶洋洋!」
怎麼能這樣說我!智海感到更加震驚!心髒跳動的頻率開始加快;腦細胞變得活躍!整個人比剛才更加精神了!
而此時父親的情緒也開始高漲!他就象一個憋了許久的休眠火山!找到了合適的時機,終于可以噴發了!
「我還不知道你!學習不好不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找些客觀原因!回到家不是好好看書寫作業就記得看電視!沒有個節制的看電視!」說了智海在家的表現智海的父親又說智海的其他方面的表現!
「與陌生人接觸畏畏縮縮,不敢大聲說話!就好象人家要打你似的!經常一副木訥的模樣,就象沒了魂魄似的!」
此時智海可以听到自己心髒劇烈的跳動聲!額頭上也開始冒汗了!
智海的父親呼了呼氣,開始緩慢的說道仍是用著諷刺的語氣︰「你也不小了,別再一天到晚什麼都不想了!你也應該想些問題了!我們不會養你一輩子!也不可能養你一輩子!這三年是你最後改變命運的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和把握!你媽對你期望很高的,還指望你能改變家庭貧困,我只希望……你能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小瞧這絕對是小瞧!這時的智海不只是震驚,他開始漸漸的變得憤怒!內心的硬氣正不斷地從心底涌向身體的各個角落!
「在外面要經受住誘惑,不要再攀比了!也攀比不起!錢不是隨便就能爭下的!」
「………」
不知什麼時候智海已听不到父親在說什麼了!現在的他是極為憤怒!眼楮瞪的老大,牙齒緊緊的咬著!一手緊握手機,另一只手已青筋暴起,使勁地握著暖氣管子!他恨不得把暖氣管子給握斷了!
他的心里已經有千萬句話堆在了胸口!這話當然不是要和父親說的!他只希望父親能快點說完他那絲毫不沾邊際的話!「我不說了,說多了也沒什麼用處!全憑你自覺吧!好馬不是用鞭子打出來的!就這吧!哎……」
「就這吧」父親的意思是他要掛電話了!
「講了這麼多總不能白說吧!他肯定會有所表態!」智海父親心里說道!于是,安靜得等智海的回應!
通常父親說完這句話就會立馬掛斷,有時甚至還沒說完就已經掛斷了!智海是知道父親的這個習慣的!
四五秒鐘後,還以為父親已經掛斷電話的智海把憋在胸口的憤怒給釋放了出來!
「啊…………」
智海叫得是如此長如此大!大得讓站在操場的同學也能夠听得很清楚!
听到智海的叫喊他震驚了!自己是不是對兒子做得有點太過了?智海父親掛了手機發動了摩托向家里駛去!
智海要把他剛才憋在心里的話給說出來!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學習,你懂什麼!你又沒有學習過你怎麼會懂學習的滋味呢!我哪有不好好學習,你就會看我的學習成績!你可知道我在學習上付出的努力!你可知道我在學習上吃了多少苦頭!你可知道我不僅要承受學習的痛苦還要承受你和母親的「誹謗」和污辱!你知道你知道嗎?」說到這里智海回想起了以往他和父母因為學習而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就象一朵朵烏雲籠罩著他的心靈!他恐怕一輩子忘記不了這些事!不是因為不想忘記而是因為沒有辦法忘記!
隨後他又繼續說道︰「經受住誘惑!不就是因為我買了那麼貴的衣服和鞋嗎?我攀比了嗎?我哪里攀比了!我要是攀比的人我早在高中就做了!高中我過的是什麼生活?每個月給的錢剛剛夠吃飯!零花錢還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甭管是上學期間還是平時休息我都是穿校服!在別的同學看來還以為我是習慣穿校服了!其實我是沒有像樣的便服!可是我要求過什麼?我知道家里貧困,我體諒家里!能省則省!從來不亂花錢!我怎麼不知道你掙錢不容易!」說道這里智海感到委屈!委屈得他說話開始哽咽,都想哭了!
智海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木訥!我木訥!我那是在思考!我思考的問題都堆積如山了!我怎麼沒有思考問題!你每天早出晚歸,當然每次看到的都是我在看電視!就憑這你就說我整天看電視!你不覺得你主觀臆斷了嗎?純屬捏造!」
「學習不好就沒有什麼好的前途了嗎?學習不好就沒有光明的未來嗎?你這是在小看我!你和其他人都一樣!」
智海邊走著邊想著這段時間由運動褲引發的一系列的事情!傷心的他笑了笑!「哼哼…真是糟糕透頂!」智海心里狠狠地說著!「因為那二百元錢的運動鞋,每次在電話里都是那樣對我!就算我攀比了,你也應該適可而止了!怎麼得理不饒人!你就那麼「恨」我?」
「智海,你總算下來了!餓死我了!趕快去吃飯!」民有些抱怨地說道!
但此時的智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對民的話他沒給半點反應,見民向食堂走,他無神地跟在民後面走著!
「……………」不知智海心里說了多少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最後智海心里說出這樣的話!
「小看我,那我就證明給你看!你不是對二百元的鞋一直耿耿于懷嗎?那我就靠我的能力掙回這二百元錢來!不,我不止掙二百!我要掙更多!我要讓你看到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不再需要再躲在你的破爛的翅膀下!你給我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你什麼也沒給我!哼……!現在的我有什麼資本?我什麼資本也沒有!一切都得靠我自己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