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愛微微側頭听到了鐘離月與鐘離念的對話,不由得對于鐘離念多了一份心思,花瓊昇一時有些好奇︰「你說的公主就是那個女人吧,我並不是對他在意而是她手中有幾本你想要的古籍罷了,所以你也不用嫉妒。」
「廢話少說,我嫉妒他什麼,你也不要在想什麼古籍的事情了,花瓊昇啊,我什麼時候可是拜托了你為我做這麼多?」七愛手中的杯子攥得緊緊的到底還是低下頭說了這樣一句話。花瓊昇亦是訕然,爭霸玩這玉佩的手不由得一怔,久久的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你是從來沒有說過要我做什麼只不過皇爹爹說過了要我照顧你,這樣也算是個不錯的理由吧。」
七愛頭低得更深︰「嗯嗯,這是個不錯的理由,可是,我有了我自己的想法,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我們不過是在競爭,自從來到北乾你便總是想著要幫著我解決些什麼,可是我真的不需要,我一直沒有行動只不過是再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現在終于等到了,所以,你可以收手了嗎,我並不是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默許了,只不過是,我只不過是,不想要你為了我手上沾滿鮮血,就像你不想要我受到傷害一樣,我也不會想要你受傷。丫」
「受傷嗎?在你看來我是輕易會受到傷害的人嗎?還是你總是要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跟皇爹爹一樣,想象著我不過是一個純真的孩子,無論做了什麼都是懷著一顆善良的心?就那麼擔心有一天自己的幻想會破滅嗎?」
七愛有些顫抖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抬起頭看向舞台上的少女們裙擺紛飛,似乎只有自己的世界安靜異常。
「唯愛啊,今日便這樣吧,我們各自讓一步,我會讓人收回放在鐘離月身上的毒藥,你也不要在這時候繼續這個話題了。」花瓊昇終還是心疼的,取過一件外衫披到七愛身上,自己則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鐘離念時不時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卻只見對方從始至終只望向一個方向,終是端起了酒杯緩緩踱步到七愛面前︰「荷悅王,又見面了不是?就讓念兒經你一杯如何?」
七愛見著面前這個與自己一般大的女子,鐘離念,算得上是皇宮中的一朵奇葩了,只是這個少女的眼中似乎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又似乎裝的不過是一個人的影子︰「公主客氣了,荷七先干為敬。」
鐘離念瞧著七愛一杯烈酒下肚,卻是慢慢的品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荷悅王可是知道這酒是什麼?媲」
「公主殿下難道不知道今日的酒全都是本王獻上的嗎?」
鐘離念隔著帕子淺笑,才有慢慢說道︰「正是知道是王爺送來的才來問問的,王爺可是知道這就是什麼?」
「皇上皇後及皇室各位皇子公主的坐席上送的是葡萄酒,三品以上官員用的是女兒紅,不知公主問這些是要做什麼?」
「王爺用的可是女兒紅?」
「本王用的是桃花釀。」
鐘離念看向一邊的花瓊昇又瞧了兩眼七愛︰「可不是嗎,王爺時時刻刻都戀著桃花呢,只是可憐了我那皇姐,這會兒正在後面準備歌舞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那個榮幸也能嘗嘗這桃花釀是個什麼滋味?」
七愛自然知道她這是別有所指也不再接話,鐘離念瞧著花瓊昇不為所動的樣子,甩了甩袖︰「呵呵,本宮不過是在說笑罷了,不過本宮倒是听到了一個好玩的笑話,不知道兩位可也听說了,父皇與母後似乎有意與西瑞聯姻,雖說沒有問過眾位大臣的意見,但是兩人私底下好像是已經咬死了這件事情,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公主要嫁給太子殿下。」
偏巧著這時候,鼓聲響起,在夜空之下無數的長登點明了整個院子,花香飛舞伴著艷粉色的衣裙鋪滿整座舞台,鐘離月玉手執蕭婉轉的曲調伴著豪放的鼓點,生生穿透人心。
鐘離念紅唇微微彎起︰「啊拉,看來是比不過姐姐了,這般的傾城傾國,太子可是會動心?」
七愛只覺得身邊的聲音來來回回終不過是轉了個彎,卻見這一邊的花瓊昇抽出長劍放在七愛面前︰「簫聲太過于悲戚,鼓聲倒是好得很,不如我們比試一下如何?」
七愛回過神,面前的長劍卻是已經被另一個人拿走,鐘離清手握長劍,低著頭卻只瞧向七愛︰「太子殿下既是荷悅王的朋友自然是應當知道的荷悅王不勝武力,倒不如本王代替他出戰如何。」
七愛皺眉,這花瓊昇怕是看到了鐘離清走過來才提出的比劍,他怎會不知自己慣用琉瓔卻是不喜長劍的,花瓊昇一雙桃花眼含笑的看向七愛︰「荷悅王覺得如何,就這一次便是讓本宮與十一皇子稍稍交流一下也是不礙事的吧。」
七愛知道若是此次不準許,怕是下次這十一皇子怕是連小命都要交帶上才算是了事,于是也不動聲響的遞上一杯酒︰「喝了這個你若是還要去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花瓊昇眉角上調桃花釀香醇只是這一杯卻是無色無味,七愛喝了一晚上的白水這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也知道這小丫頭可不是那種會將白水遞給自己的性格,這一杯八成是加了什麼東西的酒,酒興烈本就是加快毒藥擴散的好東西,竟是這般的維護那男人嗎,花瓊昇妖孽的俯身,垂下的發絲貼近了七愛明亮的眼,不過是一怔的時間手中的杯子便是被取走,花瓊昇微微吐氣桃花的香氣便是撲面而至,毫不猶豫的一杯下肚,眼中閃著光亮︰「這是要幫我醒酒嗎?」
隨即起身摘下了身上的玉佩放到一邊的托盤上,卻是在臨走之前忽的回頭看向了七愛,說不出的驚訝,卻終是開心的笑了笑︰「原來不過是一杯包含了心意的白水啊。」
七愛也淡淡的回之一笑,是啊,不過是一杯水,想說的話傳達到了便好,我早已相信了你。
葉陽公子天下聞名不僅僅是因為他身份的與眾不同,更重要的是他是天才中的天才,這是不是事實沒有人見到過,只是知道所有人都這般說罷了,是以鐘離清雖說沒有小看了花瓊昇的意思,可總還是覺得傳聞不過是傳聞總還是有些虛假的成分在里面。
鐘離月的舞蹈尚未結束,兩人便是跳上了舞台,不光是滿座的大臣就連著主位上的皇上皇後都嚇了一跳,更別說是正在台上跳舞的鐘離月,鼓聲驟停,花瓊昇邪邪地笑著,「眾位做自己的事情便是不用在意,公主也請自在的舞蹈,本宮與十一皇子不過是覺得公主的舞姿實在是魅力十足,想要借著公主的曲子比試一下罷了。」鐘離賢光意識搞不清楚這位太子殿下又是在做什麼,只好默許,鐘離清手持長劍看著對面的花瓊昇不持一物就那般瀟灑地站著,心中多少有些不滿︰「太子殿下可是看不起本王,說好了比劍為何卻不拿劍上台?」
花瓊昇不緊不慢,等著鼓聲奏起,才回答到︰「十一皇子怕是誤會了,本宮並沒有輕敵的打算,只不過是劍已經在手中,不過是十一皇子見不到罷了,十一皇子大可不必在意,就這樣進攻便是。」
鐘離清再不去看花瓊昇那一副氣人的樣子,只是到了一句︰「那邊恭敬不如從命。」飛身而起瞬間便是來到了花瓊昇的面前,說是比試劍術不過過過招數,可出手卻是招招致命,一點手下留情的想法都沒有,卻只見花瓊昇像是固定了一般一動不動,等著劍光已經到了面前順手帶過了鐘離月身上飛舞散開的裙擺,只是一瞬間原本輕柔的綢布卻勝過鋼鐵穩穩的擋住了鐘離清的一擊,輕輕地抖腕便是對方節節後退,花瓊昇放開綢布,鐘離月剛好舞到另一邊,所有的動作不過時發生在一瞬之間,便是那些習武多年之人見到的也不過是,鐘離清直直逼近,風揚起了鐘離月的裙擺,鐘離清只好後退這才沒有踫到鐘離月的衣裙,花瓊昇淡淡的笑著︰「看來這舞台選得很好,名符其實的劍舞。」
鐘離清氣急再是上前卻總還是一樣的被逼退回去,倒真像是花瓊昇說的那樣兄妹二人在這舞台之上一個舞劍一個吹簫伴舞,而那始作俑者及時算好了自己的下一步動作又逼著自己按著他的意識移動來完成一場完美的劍舞,而他花瓊昇站在舞台中間便是一副最為淡定的模樣執掌天下。
「看來十一皇子說要與本宮比劍不過是一個幌子,實為是想要在這眾多窈窕淑女面前展示自己的雄姿,也罷了,本宮也累了便是十一皇子也應當累了吧,今日便是到這里如何,改日若是十一皇子有興趣,我們真正的比試一場也好彌補了今日的遺憾。」
花瓊昇說完便飛身下台,輕巧得很,眾位大臣听見這樣一番話不由得都拍手稱贊十一皇子武藝精湛,十二公主身若飛仙,那些個少女們更是個個低下了頭面上微紅,只有鐘離清自己緩緩走下台手捂住心口,他這哪里是累了,明明就是受了嚴重內傷,便是連提劍都辛苦得很,這下才終于明白什麼叫做天才中的天才,更是暗自憤恨自己技不如人倒是吃了個啞巴虧。
花瓊昇回到座位上,身上還染著台上的花香,他嫌棄的月兌了外衫︰「這是什麼花的味道怎麼這般讓人作嘔?」
七愛示意百生將剛剛取來的新衣遞給花瓊昇︰「不過是百合的香氣混上了女孩子家的脂粉香罷了,人家不過是想要某人喜歡才故意弄來的,你倒是好這般嫌棄。」
「按著你的意思做的,如何,不給我什麼獎勵嗎?」花瓊昇換好衣衫重新坐了下來,這才發現取來的竟是前些日子自己總是穿著的廣袖衣衫,不由得彎起了嘴角,自然的靠近七愛伸出手將七愛的手攥在手心中︰「啊,原來獎勵是在這里呢啊。」
七愛微微掙扎便作罷︰「我原不是這個意思,如此便也罷了吧。」
鐘離月從舞台上下來只覺得雙腿發軟勉強的扶住身邊的小宮女才站穩了腳,只是再不敢抬頭看向那一身淺粉坐在桃樹下面笑得溫柔的男人。身邊的小宮女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有些不解的看向鐘離月︰「公主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跳舞時間長了累了嗎?」
鐘離月眼神迷離晃動,過了好久才慢慢倚在小宮女身上,直起了腰深深地吸氣︰「沒,沒有什麼,是,是累了,你說得對,扶著本宮回到座位上去。」
鐘離月剛坐到位置上鐘離念便嘲諷地一笑︰「怎麼皇姐從台上下來不是應該都父皇母後身邊去說幾句好听的等著領賞嗎,怎麼就這樣一聲不響的回來了,難不成是在害羞嘛?」
鐘離月听到鐘離念的聲音魂不守舍的轉頭,眼中是散不開的恐懼︰「什麼?妹妹可是說了什麼?」
鐘離念見著她這幅模樣,收起了笑容很是無聊的挑著盤中的蘿卜︰「沒說什麼,皇姐到時要打起精神來才是,父皇母後宣你上前領賞呢,在這里耽誤時間怕是不好吧?」
鐘離月這才回神,果然一邊站著的小太監正滿臉惶恐的等待著。
鐘離月雙手扶住桌子努力地想要起身只是腿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盡了,無論如何也總是在顫抖。
「公公,本宮身體有些不舒服,剛剛跳舞的時候扭傷了腳踝,還請公公就這樣轉告給父皇母後,本宮不便上前領賞,就在這里等著便好,還請父皇母後恕罪。」
鐘離月這樣一說小太監雖說是為難卻也不好多說,只是乖乖的回去復命。
「呦,姐姐這倒是奇怪了,妹妹怎麼也沒有想到姐姐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是想著要做那太子妃來著嗎?該不會就這一會兒就放棄了吧,皇姐倒是有些讓妹妹失望了,皇姐還需要妹妹說得更清楚一些嗎?也對,皇姐向來是大家閨秀這些個耍心機的事情母後從來沒有教導過你,也對,他一心只想著將你包裝好作為最為有利的棋子找一莊出色的政治婚姻而已,誰會在乎你日後的生活如何,作為你的妹妹,好心告訴你吧。」
鐘離念細細的品著白玉杯中的酒,嘴角不經意的變露出了嘲諷︰「父皇母後如今不過是想要想盡辦法將你嫁到西瑞去罷了,和親,這個詞就算是姐姐也應該听到過吧,姐姐用心準備了那麼久是因為你看上了人家太子,也對,姐姐如今已經十六,原本在北乾十四歲的少女便應該定親,十五嫁為人婦,只不過母後總借著舍不得的借口將你留在身邊一年又是一年,姐姐自己也是著急了吧怕是在這樣等下去最終容顏老去。母後最終還是為著你想了不少吧,這不是幫著你尋了好人家嗎?」鐘離念放下酒杯,嘴角輕笑倒是難得的像了位真正的公主,起身扶住鐘離月︰「姐姐啊,便是為了妹妹,為了妹妹的哥哥,也要咬住牙堅持住才是啊,只有這樣才能體現你這一生的價值不是嗎,無論如何也請你要安心嫁給那位太子才是,來吧,姐姐既然是腿腳不方便,做妹妹的怎麼能夠這樣不體諒,自然是會進到妹妹的責任,來吧,就讓妹妹送姐姐到父皇母後那里吧。」
鐘離月看著自己妹妹的笑臉總是覺得周身發冷,心中的恐懼更深,有些祈求的看著鐘離念︰「妹妹?」
鐘離念笑的更是囂張︰「姐姐不必慌張也切莫要害怕,只要跟著妹妹走就是,一步一步走穩當了,就像是母後一直教導的那樣,一步一步的認真地走。」
鐘離月面上一片死灰,這滿院子的花燈都像是對于自己無知的嘲諷,鐘離念見著這幅模樣,忽然便又覺得無趣,垂下了搭在鐘離月手下的手,帶著帕子一掃,轉身兩人面對面,雙手抱胸︰「皇姐,你總是這個樣子才會走到今天這般田地,難道你從來都不懂得什麼叫做反抗嗎,瞧瞧,才不過是說了這麼幾句就已經心灰意冷了,在你的心中這些個繁文縟節便是生活的全部了吧,便是不願意也絕對不會說出口相反的竟是自覺地瞬間認命,一個人貨到你這份上倒也是少有,妹妹忽然便沒有興趣扶著姐姐了,姐姐自己走吧,妹妹就在後面跟著,還請姐姐別忘了自己的使命,乖乖的爭取和親成功。」
鐘離月到底是忍不住眼淚听著這幾句便留下了淚水,鐘離念拿著帕子一一擦去︰「姐姐哭什麼,那樣便是不漂亮了,只要保持著剛剛上台表演的時候雅漾傾國傾城的笑容便好了,不用緊張,你美不美好不好不過是附加條件罷了,真正能不能讓你成為太子妃,就要看父皇的本事了,不過在妹妹看來這事情未見的那樣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