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瓊昇的位置與皇上極近便是再不願也只有老老實實地坐到自己的位置,,鐘離月听封上前原本就是要以和親為前提而準備的人偶自然地身份捧得越高,作為籌碼才能越有利,果不其然鐘離賢光大方得很,賜了封號福月公主,便是北乾皇家放眼望去擁有封號的也只有這一位而已,鐘離念在一邊低眉順首手中擺弄著繡著五色彩蝶的手帕,鐘離月望著大殿之上主宰自己一生的兩位緩緩拜下卻是說不出的悲戚︰「福月謝父皇母後厚愛,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鐘離賢光看著皇後將自己這位知書達理的女兒扶起,目光移向一邊漫不經心的花瓊昇︰「太子殿下方才可是盡了興?」
「嗯,皇上招待的自然是好的,本宮心中甚是歡喜。」最里面說出來的話倒也算是恭維知識面上依舊的毫無表情半點關心都沒有,鐘離賢光看在眼中卻也不惱怒︰「太子殿下如今也是到了應當娶妻的年紀了吧,听皇後說太子與福月相處得很好,不如朕將福月送給你做妻室如何?」鐘離賢光的聲音不小院子中瞬間安靜了下來,花瓊昇不動聲色的瞧向了身子正在發抖的鐘離月︰「皇上說的可是福月公主?只不過本宮向來沒有強迫人的習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不要說是強迫一個女人,皇上可是問過了公主的意見?」
鐘離賢光吃驚,一國之君什麼時候需要問別人的意見,皇後更是驚訝,搶著說道︰「太子殿下說笑了,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的終身大事自然是有父母做主的,既然皇上說是,那麼福月定當听從,哪里會有什麼不願之說?」
花瓊昇輕笑︰「這樣啊,皇權大于天,若是違背皇命似乎是要淪滅九族,這樣想來便是公主殿下不願意嫁給本宮也定是不敢不從,畢竟公主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總是不會因著自己的過錯讓皇上一族就此消失。媲」
皇後臉上過不去,喝了口茶掩飾尷尬︰「太子殿下說的是什麼話,多少有些過分了不是嗎?福月定是打心底願意跟著太子殿下走的,太子殿下也不必還沒有娶她過門便是這般的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之心是人皆有之,更何況公主是這樣優秀的好女子,只不過皇後娘娘也說過了吧,想來兒女大事是要長輩做主的,在場的花顏將軍雖說算是本宮的長輩,但是,好歹本宮的父親是西瑞皇若是想要和親的話,還請皇上皇後娘娘直接與本宮的父皇西瑞的皇上直接商談便是,本宮向來是守禮之人,斷是不會做出越位的舉動的。丫」
皇上輕輕咳了兩聲,面上的微笑卻是沒有消減︰「听聞太子殿下已經攝政想來這些事情應當是自己能夠決定的,再者說向來兩國來使便是擁有對于和親一事自主決定的權利的,太子殿下怕是年幼對于這些事情不甚了解,當年燕貴妃嫁與朕便是使臣之間定下的約定,現在想來不也是一樣的良緣嗎?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太過于死板的好,原本政治便是兩國之間的交流總要有相互讓步的時候存在。」
花瓊昇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皇上說的似乎在理,只是情定終生什麼的本宮是在是做不來,皇上也應該知道吧,當年的使臣與如今的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畢竟當年的皇上已經作古,現在的皇上是如何奪得皇位的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是聰明人,政治什麼的不過是隔著簾子說話的兩個人在相互猜測對方心意罷了,本宮認為皇上與本宮大可不必如此,並非是只有和親才能夠是兩國之間的關系變得親密,再者,事實上皇上可能不是很了解,就算是派人送了書信與本宮父皇商討和親一事,怕是也得不出什麼結果,本宮的父皇並不是一位善于交易的人,皇上應該很是清楚這一點才對,本宮的婚事早就已經有了定論就在心愛公主的生辰宴上便將本王的太子妃位置送給了西瑞最出色的女人,這樣想來福月公主怕是與本宮無緣了,畢竟本宮繼承了西瑞皇的從一而終的美好品行呢。」
鐘離賢光微微嘆氣,果然這條路也是行不通的嗎,抬眼看向七愛的方向,兩人互換了眼神,七愛只是緩緩點頭,北面便飛起了一只雄鷹向著希瑞的方向。
鐘離月不只是哪里來的勇氣听著花瓊昇拒絕的言語心中竟是平靜了下來,緩緩上前拜倒在皇上皇後腳下︰「父皇母後,還望听女兒一言。」
鐘離賢光並沒有想到這個平日里面就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女兒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便也準了他起來說話.
「父皇母後,兒臣,兒臣,兒臣知道,或許兒臣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可是兒臣也知道若是如今不說的話怕是日後會後悔。」鐘離月深深叩首環佩叮當卻是載滿真誠︰「父皇母後,兒臣不願意遠嫁,兒臣不想嫁給西瑞太子。」
原本院子就靜的很,鐘離月這樣一說倒是更沒有人敢出大氣,心中作何想法卻是不得而知,鐘離賢光本就打算放棄這門婚事可是怎麼也不想著話先有自己的女兒說出口,畢竟,還不到他插嘴的時候。皇後已是怒極,從鳳位上起身指尖緊緊扣住鳳椅上的錦布︰「月兒,你在說什麼葷話,還不快些向皇上請罪,一年紀尚小一時心急想著自己的婚事難免會緊張,說錯話也是難免的,快些請罪然後退下吧。」
鐘離月或許不懂那些個爾虞我詐,但是她在舞台上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男人周身的氣場並不是想自己這樣的人可以接受的,那男子面上笑的妖艷,但事實上卻是惡魔若不是他在舞台上不過是想要與皇兄切磋一二,怕是這會兒皇兄與自己已經身首異處,他始終還記得在台上那種窒息感以及那男人在自己耳邊輕喃的警告。
「母後,月兒沒有錯,更是不會緊張,月兒的心現在平靜得很,月而不願嫁給太子殿下,不,十月二配不上太子殿下,月兒不想高攀。」
皇後眼中怒光大盛從主位上走下來一把抓住鐘離月的手臂強行將她拽起來︰「本宮沒有問過你的意見,你只要按照本宮說的去做便是,難不成本宮還能害了你,你是本宮的女兒,本宮只會為你找一樁好婚事。」
鐘離月眼中的淚水再也藏不住,他不懂為什麼自己的生活會變成這樣︰「母後,月兒不想,真的不想,月兒只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月兒知道身在皇室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但是請母後憐惜月兒便是這一次也好,請母後為月兒想想。」
鐘離月哭的淒慘,更是讓鐘離賢光看得厭煩,自己的女兒在這樣鬧下去不過是在群臣讓自己更丟人罷了,伸手將茶杯摔到地上︰「夠了,你們可還知道什麼是皇室的門面,你們不嫌丟臉朕還嫌你們丟人呢。」
皇後見著皇上是真的生氣了,拉著鐘離月急急跪下,群臣自然也都跟著伏地呼喊萬歲,鐘離賢光這才看著滿臉事不關己的花瓊昇︰「讓太子殿下看笑話了。」
「無妨,江郎有意神女無心的事情不是常有的嗎,更何況本宮只不過是欣賞公主殿下的才氣並非是仰慕公主。」花瓊昇淡淡的開口,便是絲毫的在意都沒有。
尚未等鐘離賢光開口便有人出聲插了一句︰「公主殿下不願意和親自然是有原因的,依臣之見公主殿下或許是已經有了愛慕之人,皇上倒不如就借著今天日子喜慶成人之美如何?」
鐘離賢光听著這聲音便覺得頭疼,他就知道這聞人鉞不會這麼安靜果然是挑著這種時候開口讓自己更加難堪︰「愛卿這是何意,難不成愛卿是想說朕的女兒有心上人可是朕卻勉強她去和親嗎?」
聞人鉞起身上前︰「皇上臣並沒有說這樣的話,只不過皇上應當也是知道的吧,兒女情長本就不是別人能夠多說的,公主殿下賢良淑德,自是不會輕易將這種事情說出口,皇上皇後會不知也是難免的,就怕好意辦錯了事情強行拆散了一對璧人便不好了,公主殿下臣說的可是有道理?」
鐘離月雖然不知道聞人丞相說的是什麼不過這個時候無疑是一條救命繩索,他自然是要抓住了的,只要不嫁給太子殿下便是什麼都好,當下抓住皇上的一擺淚眼睜圓︰「父皇,丞相大人說得對,月兒確實是有了心上人,月兒有了心上人所以父皇,月兒不能嫁到西瑞去。」
聞人鉞是算好了鐘離月不懂朝堂上的步步驚心,听到這話便哈哈大笑出聲︰「皇上,臣說什麼來著,皇上還是不要強人所難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不是嗎?」
果不其然丞相一黨不止一人上前勸說︰「皇上,還是隨著公主的意思讓公主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吧。」
「是啊皇上,公主與那位公子定是情比堅貞,不然一向孝順的公主也不會反抗到底,皇上不如就成全了吧。」
鐘離賢光緊緊的握住雙拳,這些個大臣現在竟是已經囂張到這種地步了,花瓊昇在一邊瞧著笑話,等著差不多的時候,緩緩地說上一句︰「皇上,看來公主真是位好女子,專情的很,不過這是您的家事本宮不好多說,本宮也有些乏了,還請皇上允許讓荷悅王一家隨著本宮先行告辭。」
花瓊昇本就是別國的太子鐘離賢光自是不願意讓他再多做逗留,遣了身邊的李公公好生將人送走,又轉回來處理這爛攤子,手指不自覺地撫上眉頭︰「算了,算了,你們是真的,唉,月兒既然你這般說那父皇也不好強人所難,今日你便將你心中的那人指出來給朕听听,朕雖是舍不得你,但如今也不能再留著你不嫁人了,畢竟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齡,說給你母後听听吧,你想要嫁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鐘離賢光這樣一問鐘離月反而慌了,他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心上人,這時候又能說出來什麼,再者,他放眼望向滿座的官員公子,卻是見著那些原本鐘情于自己的人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唯恐被自己點到,想來也是嘴角邊帶上苦笑心中就是在想平靜也難以平復,剛剛還被指定和親的人這回便要在大臣之中找到一戶人家嫁了嗎,若是往日依仗著自己的身份與才名哪家不是搶著請婚,可如今自己確實成了麻煩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明白,如今便是順利的得到了賜婚這婚後的日子怕也絕對不會好過。
鐘離月有些頹廢的跪坐在地上望向皇座下那污漆一片的人群周身不由的發冷︰「父皇,兒臣,兒臣心中的人,心中的人是,是」
皇後不滿她這般自以為是更是不能容忍她到這時候還是吞吞吐吐,當下扔了帕子靠在身邊的嬤嬤身上喘著粗氣︰「是誰?你父皇都問了你,你便快些說出來,欲言又止的像什麼樣子?本宮平日里可是這樣教導你的?」
「皇上皇後還請不要怪罪公主怕是公主不好輕易說出口而已。」聞人鉞說完竟是一掀衣擺半跪下來︰「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鐘離賢光想不明白他這有要是做什麼,眉頭皺得更深︰「丞相這是在做什麼,真不是說過了嗎,你是功臣可以不跪,又是為了什麼要請罪?」
「臣有罪,與公主殿下產生了情愫的正式臣的次子,臣家教不嚴,疏于管教才是公主殿下蒙羞,皇上公主殿下不願說出口不過是顧及皇上的顏面,畢竟犬子與公主殿下年齡有差,再者犬子行事直率不免遭人嫉恨在京中名聲並不很好,總之,皇上,這不過是臣一人之錯,還望皇上不要怪罪于公主殿下,臣願意一人承擔所有後果。」
鐘離賢光倒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看上那樣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只是經歷這次事情在想要許個好人家也是妄想,這聞人鉞表面上像是在為皇家找個台階下,事實上定是想要從中謀利。
「父皇,兒臣以為倒不如成全了皇妹與聞人二公子,好歹也是一樁喜事。」大皇子鐘離風自然是樂于見的這件事成,見著皇後不說話順利成章的在一邊添油加醋。
鐘離賢光到底是在為多年不會失去冷靜,半眯了眼楮看向鐘離清︰「清兒,月兒是你的親生妹妹,對于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鐘離清始終沒有言語知道被皇上點到才優雅的一笑︰「回稟父皇,依兒臣之見。」微微停頓了半晌,才又微笑著說道︰「父皇,既然是以至此,倒不如就位皇妹賜婚吧,聞人丞相想來定是不會虧待了皇妹的,作為哥哥,兒臣只盼著皇妹獲得幸福便是最好的了。」
鐘離賢光听了這話竟是嘴角微翹︰「清兒真的這樣以為?你也,贊成賜婚?」
「是的父皇,兒臣贊成賜婚。」
「你覺得文人丞相會好好待你皇妹,你的皇妹會幸福所以贊成賜婚?」
「父皇,既然妹妹與聞人二公子兩情相悅,聞人公子自然會是好好照顧皇妹的,比起遠嫁和親,這樣說不定是更好的選擇。」
鐘離賢光緩緩的坐回龍椅,雙手相互摩擦了一陣,這才撫上一直握著的珠鏈︰「來人啊,傳朕旨意,福月公主鐘離月與聞人丞相的次子聞人良勝情比堅貞,朕不忍心看這一對良人被拆散特意賜婚,招聞人良勝為駙馬,因聞人丞相為官多年為朝中貢獻極多,特許聞人良勝自行開府賜公主府不命進宮伴駕。」
這話說的倒是好听可實質上不過是變相的將兩人趕出宮,只有不在身邊才能安心不至于日夜提防。鐘離月本是無可奈何只好順著周圍的意思接了聖旨也算是保全自己,只是那聞人良勝倒是滿心的歡喜,他本就沒有家中哥哥那般有才華,更是沒有大家閨秀願意嫁給他,因此婚事才拖延至今,卻是不想能夠這般輕易的娶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
聞人鉞帶著聞人良勝上前謝恩卻是再也不提請罪一說,皇上在然也不會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下責罰他,頒了旨意便說是累了要回宮休息,自然的大臣想聞人鉞道喜之後也都散了,然而正宮皇後因為監管不嚴被禁了足整整一個月,後宮之事全部交由德妃代為管理。
皇後回寢宮的時候早已不是一般的憤怒見著走在自己身後的鐘離月多有不滿區不再像是往常一樣悉心教導,只是目光犀利的瞧了半晌,吩咐鐘離月身後的嬤嬤宮女先行回宮︰「福月公主?你好不容易抬高了身份卻是這般輕易的將自己賤賣了,嫁給個丞相的次子可是滿意了?兩情相悅?那老狐狸不過是在騙鬼,當本宮也是傻的嗎,你一言一行都在本宮的掌控之中,那二公子張什麼樣子怕都沒有見過,如今本宮提醒你一句,不用高興得太早,你逃得出這個皇宮,終究不過是跳入了另一個牢籠,那二公子比你大了整整十歲卻依舊沒有取正妻,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個中緣由吧。」
說完便是只留了一盞宮燈帶走了所有宮人,鐘離月順著紅牆一角緩緩坐下,終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