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夜七愛早早便是歇在房中,這明中暗里又少不得有不少眼楮盯著,彼此省力倒不如早些進到屋里面睡下。七愛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就這樣隨著心意,可聞人鉞那里卻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加強了人手守在芊竹門口,他還就真的不相信了,皇上明明已經開了密信給他,必然是今晚要有所舉動才是,怎麼能這樣安心的早早睡下,定是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要出府的,到時候只要悄悄的跟在後面自然是會知道那個老皇帝心中想的是什麼。
七愛進了屋便是換下一身常服穿上了一身亮白的錦服,踢開了床板,笑話這里是哪里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光是地洞就不知道挖了多少,想困住自己那不是做夢嗎,翻身跳下地洞對著在一邊守著的紫蘿說道︰「你自己在這里少不了會有危險,又頂著啞小姐的身份遇見事情也沒有辦法解釋,倒不如早早的熄了燈就全當時已經睡下了,就算是丞相也總不好夜闖女兒的閨房,不用擔心我,許是明早便會回來了,好在你也沒少住在這里也算是習慣,門外的那些個人就權當是沒見到就好,實在出了什麼事情就躲到竹林里去,到了那里以後的事情也就什麼都好解釋。」
紫羅點頭看著七愛從地道中消失這才關上了床板,和衣睡下。
七愛從五谷酒樓的暖閣出來瞬間的功夫表示因你到了黑暗中,趕路的方向卻是向著城外的。
夜深城外的書院卻依舊是燈火通明,這是七愛為了孩子們著想送的福利,少壯努力老大才會有所成就,七愛從來就不覺得年少的時候熬夜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健康與現實之間總像是在不同的世界里說著一樣的話,讓人多少有些灰心。推開校長室的大門,里面卻是漆黑一片,模向記憶中的牆壁在山水畫上尋找了許久才緩緩暗了下去,書架後面的暗格露出來梳著長長的台階向下走便見了光亮媲。
「真就知道若是你的話定是會懂朕的意思,果然來了不是。」蒼老的聲音響起,老皇帝坐在青石桌前手中真擺弄著一個青銅古玩丫。
「皇上與荷七見面不過是朝堂之上或是听政殿,拉里說的上是老地方,到時記得當時皇上得知臣將此地選為學院地址打時候說過,這地方雖是有些舊了但一棵古樹參天,晚上的時候月亮回旋于樹間甚是好看,當時臣還說過皇上是文雅之人,今日收到皇上的信件便知道皇上說的是書院了,只是臣卻沒有想到皇上的信件竟是都有可能讓人看去了要這般小心翼翼的交代地點。」
老皇帝用手捋了捋胡子︰「哼,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朕平日里喝的補藥如今都已經換成了毒藥,朕身邊能相信的只有你一個了。」
「竟是這般皇上又為何要在信中提到大皇子的事情,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不是徒增麻煩嗎?」
「麻煩是麻煩,可這麻煩的又何止是只有我們,大皇子不知收斂,朕想著若是再不提點一下他便是要逼宮了,那個孽子才不會在乎什麼名正言順,只要能夠坐上皇位就是要他親手砍下朕的人頭他都不會有半分的猶豫,這樣的人便是你不找他麻煩他也會找你麻煩,倒不如早點表明了立場讓他死了這條心。」
「皇上,大皇子走到如今的地步又怎麼會願意放手,您又在開玩笑了不是,依臣之見您不過是在提醒他,皇位不是那麼好搶的更不是那麼好做的。」七愛坐在鐘離賢光的對面,借著昏暗的光去看那老人面上的皺紋。
「你倒是好,現在竟是敢隨意猜測朕的心思了,不過,你說的不錯真宗還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的。」
「皇上倒是只道虎毒不食子,可有想過那些個孩子心中是何想法?」
「還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被利欲蒙蔽了眼楮的朕可憐的兒子。」
七愛緩緩一下笑,「皇上說的是,果然身在皇室也不是什麼值得讓人幸福的事情,何其最近便是在想皇上說不定也並不是相信荷七,只不過,皇上看中的東西正好荷七也想要守護好,于是我們的利益相同了開始互相幫助。」
「你說得對,你是商人頭腦總是轉的過來的,既然是這樣你可是想好了要不要幫助朕。」鐘離賢光直直的看向七愛。
「皇上應當知道,從一開始荷七便是沒有選擇的余地,皇上也說了荷七是商人,當然是最大限度的維護自己的利益,這樣說來有什麼幫不幫的便是皇上不管有些事情荷七爺是不得不插手的,不是嗎?」
七愛起身走到書架邊上︰「皇上應該也看出來了,大皇子身後站的最主要的勢力是文人丞相,如今十一皇子身後站著的人也成了聞人鉞,無論皇上將這皇位傳給誰,到最後還是沒有辦法擺月兌丞相。」
「那小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過貌似很是堅定,或許是有自己的計劃吧。」
「皇上說的是,十一皇子時應當在有自己的計劃啊才能那樣干淨利落的將妹妹嫁給那樣一個無能之人,好好的一位公主倒是成了人質,皇上也舍得就這樣讓公主成了犧牲品。」七愛靠在書架上。輕輕地用指肚掃去書上的浮灰。
「這件事情只怪那孩子自己沒有福氣,真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將皇位交給誰定然是要進全部努力成為他的支撐。」
「皇上,可是真的想好了,要將這百年基業交給十一皇子?」
「朕再找不出第二個人選,清兒有很多不足,但是朕會想盡辦法幫他補上,至少朕在他身上還能看到希望。」
「皇上指的替他補上可是指著聯姻一事,不知道皇上是否收到了西瑞皇的回信?」七愛有些不喜歡暗室中的寒氣,雙手放在一起摩搓著。
「朕已經收到了回信,只是卻不盡人意,朕沒有想到他會拒絕。而且是那般的斬釘截鐵。」鐘離賢光的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失望,七愛卻是溫馨的笑了,原還想著爹爹至少會來信告訴自己一聲,沒想到竟是這樣就拒絕了,向來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還是決定自己的女兒更重要啊。
「皇上手中的籌碼可是說了出來?」
「說了才覺得奇怪,他竟是半點不舍都沒有,就那樣的拒絕了。」
「皇上倒是不用心急,這也是一招險棋,皇上應當知道西瑞皇是與眾不同的,皇上可有想過西瑞皇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沖到北乾來用劍指著皇上逼著皇上說出來?」
七愛將聲音放緩,說出的話更是嚇人,鐘離賢光禁不住打了冷戰︰「便是他殺了我我若是不說的話他便一生只能報有個遺憾,他不會來殺朕的,因為真不擔心他來殺朕。」
「皇上明智,皇上放心吧,就算是西瑞皇不想知道自然有人想要知道,和親之事便是現在不行也會在皇上退位之前解決好,皇上就等著消息好了。」
七愛查不出來自己娘親的尸身在哪里,使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七愛一早便是明白的,這件事青不過是有人在暗中阻礙自己,而那人,必是有著能夠抑制自己暖之無語的力量,這樣想來不是花瓊昇就是即墨蓮,所以這一次便是再著急都不能亂,一步一步慢慢前進他還就是不信了那人咬著這件事情到最後也不放手。
七愛與鐘離賢光在暗室中商討了有關退位的事宜,直到了學院那棵古樹上的月亮漸漸消失七愛才從密室中走出來︰「皇上,人多眼雜,好在臣已經讓家眷們昨晚住到了書院中,若是有設麼事情也好解釋,皇上還請速速回宮不要誤了早朝,荷七也要回到丞相府去,有什麼事情我們擇日再慢慢上談吧。
回到芊竹,天不過剛剛亮,七愛換上了衣衫拿了本書到院子中朗讀,裝作見慣了風花雪月沉醉在其中,院子中的侍衛們守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見這荷悅王從屋中出來便急忙去稟報丞相,後者雖是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承認自己白費了力氣。
七愛是客人過的日子倒是比主人還要悠閑自在,直到了早飯更是一早就帶著紫羅去正廳等著開飯,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丞相一家子鄉老都是在各院吃自己的,只有大夫人會早早起來給丞相準備好飯食再送著他出門,七愛卻是喜歡早飯吃的熱鬧些,做美味的可不是桌上的菜而是那一張張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到底是折騰的一家子人都睡眼惺忪的出來,就連聞人良勝聞人留希都坐到了餐桌上,七愛微微一笑聞人留希那眼神簡直就是要把自己穿個洞。
「六公子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本王說,大家都似乎還沒有睡醒只有六公子精神得很大早上開始便是盯著本王瞧個沒完。」
「王爺還知道大家都還沒有睡醒,我原是怕王爺眼楮不好使看不出來大家都沒睡醒才睜大了眼楮要引起王爺的主意的。」聞人留希手中緊緊的撰著筷子,看向七愛的目光毫不示弱。
七愛不禁咋舌,這小子大小就是這樣一副模樣,要說聞人家除了那個聞人一博就有出息的就是應該這聞人留希,他姨娘可以說是沒少栽培,可是可惜了,有了聞人流詩哪一件事,便是再有才華也很難頂著流言蜚語入仕。
「六公子心中想的是這個啊,呵呵,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還以為六公子是因為聞人流詩的事情到現在還在怪罪本王呢,不過想來六公子也是明事理的人,那件事情本王也是受害者,就算是怪也總不好怪到本王頭上,不是嗎?」
七愛笑得眯了眼楮,聞人留希手中的筷子應聲折斷。
「啊,丞相大人說到聞人流詩本王還真是有想要問的事情,再怎麼說也是本王曾經的滕妾,丞相大人將其接回來後可是好好地嫁給了那個小廝,既是兩情相悅還是成全的好。」說完七愛慢慢的盛了一勺湯慢慢地喝著︰「丞相大人家的湯熬得甚是美味,倒是要讓府上的廚子來學學了。」
聞人鉞輕咳一聲見著七愛給「七愛」夾了一碟子的菜︰「王爺今日起得如此早可是要一同去上朝?」
七愛咽下口中的菜︰「呵呵,丞相大人還不了解本王嗎,本王不過是一個得皇上關愛的商人而已,朝堂之事向來不關心,本王想著帶王妃在丞相府中轉轉,听聞王妃在出閣之前從不在府中多走動,這也是個好機會,丞相府中園林也是一景若是不見見的話可不是可惜了。是不是王妃?」
「七愛」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倒是讓一邊的人都有些驚奇,這白痴什麼時候能听得懂人話了。
七愛自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都說世間沒有什麼事能攔得住真愛的,想來七愛也不過是缺少關愛而已,並不是中人口中的又傻又啞的七小姐,而是有些害羞的荷悅王妃,本王只想著這樣與王妃攜手到老,就算是現世安好。」七愛說這話的語氣少有的溫柔就連紫羅都有些驚異,小姐總是不會露出這樣柔弱的一面的,便是感動著也總是要以冷漠又堅強的外殼籠罩周身的。
轉而又是眨眨眼︰「丞相大人有政務在身自然是不好相陪,本王雖然在丞相府叨擾但也總是不好讓丞相大人麻煩的,丞相大人千萬不要因為本王在這里就耽誤了正事,游園這點事情便讓大夫人跟著就可以了,七愛也是願意與大夫人多交流交流感情的。」
大夫人原本在喝粥冷不丁的听到自己被提起半口粥含著也不是吐出去也不是,只是抬了眼去看向丞相想著自家大人會做主,怎麼也是不會讓自己這個主母去作陪的。
「王爺既然如此體諒,那便按著王爺說的讓大夫人陪著吧,招待多有不周還望王爺不要介懷。」聞人鉞說完便是起身,接過身邊丫鬟遞上的茶水︰「在下還要上朝便先行離席了,王爺請自便。」
大夫人望著丞相的背影像是恨不得在上面盯出個洞,七愛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又專注于桌子上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