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媚娘柔綿婉約的彈唱以手不自覺地和拍相擊,看著簾內的可人兒,幾杯瓊漿玉液美酒下肚,已經神魂顛倒,不知身在何處!
正如痴如醉沉浸在幻情意婬中的皇上也許早已忘卻身在何處以及自己的身份地位。
望著簾內溫婉靈秀晃動縴影驀然感到新鮮刺激,媚娘早已成了輕佻微逗、眉目傳情,百般奉承的狐媚兒,同入羅幃帳,寬衣解帶、枕席繾綣嬌聲顫魂兒綿……
戛然而止的琴聲令這個生性輕浮,放浪形骸、嗜色如命的風流皇帝從旖旎的春光中難以自拔,真所謂是宮中三千粉黛失顏色、八百煙嬌若殘枝,惟獨簾內是女神,不食人間煙火更**。
這風流皇帝雖比那南唐李後主幾分相似之處,除了愛好花木竹石、鳥獸蟲魚、釧鼎書畫,外不理朝政整日沉湎日夜纏綿與脂粉堆里,也難消除心中得隴望蜀的心態,俗話說的好,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會膩煩,再綺麗的景致眼熟了也不再新奇。不然會心血來潮道出隱秘的心事?
「選飯朝來不喜餐,御廚空費八珍盤。人間有味俱嘗遍,只許江梅一點酸。」
而幸運的是這次的不僅僅是一點酸,而是令人渾身酥軟,遇到巫山神仙女,豈可錯過良辰美景,一幕顛鸞倒鳳的撩人春卷盈滿腦中。
竟忘了身份地位與處境,邁開步子撩開粉簾嘴上呢喃上前要把美人擁,急壞了媚娘站起身來不知所措地而又猛然鎮靜,一張粉臉一雙冷目直射對方。
皇上一愣神才知道自己的失態,才把伸出去的手整了整衣冠縮了回來。
如今只差一步之遙,仔細地把眼前的「冷美人」從上到下細細打量,媚娘剛剛沐浴不久,一塵不染出水芙蓉本就自然之態,隨後又輕描淡妝、鬟鳳輕綰,更顯得出塵如畫。
那漸漸溫潤的神情變得秋水盈盈,芙蓉面如玉若神不染一絲兒俗態,一雙淡淡的柳眉兒似顰非顰地透著股淡淡的憂傷,淡若乳白的衣衫在溫黃的燭光下惟獨襟前勾描的一朵水蓮格外清雅靜穆,恰恰襯托出媚娘溫婉冷傲月兌俗的氣質。
猛然起身唐突的皇帝被媚娘不慍而威的神態震懾,倒讓這個震懾天下的九五之尊心生膽怯,不敢再造次褻瀆唐突。
「媚娘,可否與朕……,與趙某共飲一杯薄酒,切莫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這皇帝畢竟是皇帝,心里即使神魂顛急與成其好事,還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這婉兒何等女子?早從他雍容華貴、不可一世的眼神中猜出一二,再看腰間的一條龍鳳鮫綃金絲帶就非平常之物,腰墜兒更是特別,一對麒麟兒溫潤盈光,非乃凡品,再從剛才一時失語的「朕」字,已了然于胸眼前之人的來歷。
表面上假裝一無所知的媚娘,頷首微躬身兒,雙手一福客氣的說︰「多謝官人賞光,小女子不勝酒力,多有得罪,若有機緣定當作陪。」
這皇上真沒想到眼前這女子竟敢拒絕自己的美意,放眼天下誰人敢對自己說個「不」字,本想發作的人暗壓著一股邪火不忍發作。
「素聞媚娘琴棋詩詞書畫冠絕魁首,當時無人可及。何不乘此良宵作詞一曲?」
「官人說笑了,區區一個流落風塵的女子,何有蓋世之才?」
「難道米芾也會欺騙寡人嗎?晏丞相也敢欺君罔上嗎?就連蘇學士談起你也會豎起大拇指,難道朕看走眼不成?」
婉兒越听越覺得這皇上明明想以身份來壓自己就範,本想不露聲色搪塞過去,可是他一句一個寡人一句一個朕,再傻的人也知道只有皇帝才可以這樣說自己。
假裝誠惶誠恐的婉兒盈盈雙膝下拜,「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請皇上贖罪?」
皇上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這美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跪在眼前。
連忙雙手扶起,手上稍稍用勁,一下子把媚娘軟語溫香攬入懷中。
「就連朕的嬪妃都無法與你媲美,論才、論貌、人品,後宮失色,無人可及,朕想寵幸你……。」
婉兒沒想到堂堂當今皇上空有一副道貌岸然的臭皮囊,除了懂一點兒詩書字畫外,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後宮三千都束不住他的心,看來真是個荒婬無道的昏君。
如果說媚娘剛才對他稍有好感,如今已是極為厭惡,本想掙月兌緊箍媚娘反而心中有數。
「承蒙皇上恩典,小女子難以承受。」
皇上正想來一場貓戲老鼠,欲擒故縱把媚娘玩弄鼓掌之上,沒成想她會拒絕,皇上寵幸這是何等榮耀之舉,豈有回絕之禮?
「連朕都敢拒絕,不想活了?」
「皇上恕罪,小女子不幸淪落風塵,只賣藝不賣身,何況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尚未查清,怎麼有其他奢望?」婉兒乘機月兌離皇上漸漸松開的手臂。
「你這美人,如果應了朕,朕一定讓你離開此處,另闢宅院,為你父親的事兒查個水落石出。」這皇上其實早已欲火燒身,只是想看看這塊特殊的尤物如何慢慢把玩如何下口。
「謝主隆恩,只是媚娘尚是有孝之身,今日冒犯,還請皇上開恩,他日必定報答。」媚娘只有與他周XUAN
這皇上看這媚娘軟硬不吃,分明實在搪塞自己,心里有些慍怒,步步緊逼眼前就要把媚娘逼到臥榻之前。
「素聞皇上的‘瘦金體’天下無雙,可否留下憑證,媚娘也好效仿一二。」
媚娘急中生智避開皇上,快步移離床榻。
「美人,你是朕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即使釵環首飾卸下,素裝一樣撩人心扉,氣韻風采無人可比。」
緊緊抓住媚娘衣袖再次裹入懷中,一把抱起放在秀榻,迫不及待地寬衣解帶,蹬掉靴子。
媚娘知道此劫難逃,但實在不甘心,難道皇上就可以輕薄無禮,荒婬濫情,視女子為泄欲的工具?
心生恨意的媚娘忽然想起師傅贈送的寶物,就壓在枕下,也許可以派上用場。
「媚娘,我的心肝兒……。」
月兌的只剩一條褻褲的皇上急的連床幔也顧不得關上,似一頭餓狼眼看就要壓在媚娘身上,媚娘一個輕巧的動作化解過去。
一股股沁香撲鼻而來,「媚娘,媚娘。」
已經進入狀態的皇上雙頰微紅微閉雙眸,一雙細皮柔女敕的手兒粗魯地拉扯媚娘腰中的羅裳絲帶,酒氣燻燻的嘴唇胡亂地嗅來嗅去。
「皇上,皇上。」
還沒有一刻兒媚娘就听到皇上如雷的鼾聲,臉上還流露著歡愉的笑容。婉兒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任散開的烏發隨意披垂,看了看手中的藥丸,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婉兒真沒想到這**香如此厲害,能讓極為亢奮的人瞬間在房事中產生幻覺,而後沒有一絲破綻。
「好虧師傅想的周全,要不婉兒可要吃大虧了。」婉兒雙手合十,喃喃私語悄悄慶幸祈禱。
這姥姥一直在前廳守著,知道是個主兒,但沒想到倔強的媚娘會……心里有些得意也有些失落,得意的是銀子不會少拿,失落的是明晚的儀式誰會出高階要一個破了身的人。
眼前五更將近,客人們都陸續走出,惟獨那個官人不見蹤影。
姥姥暗暗得意,豈能讓這條大魚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