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過來了嗎?是啊,昨天太累了,你該好好休息一下的,可以去嘗試一下葡萄酒SPA,能舒緩你的疲憊。」辛悅接到了穆文沖的電話,他今日不能過來了,說是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疼痛。
想起昨日賣力工作的他,還真是很難與心中富二代的形象重疊。印象中的穆文沖更像是個憂郁的王子,或是浪漫的詩人,而工作時認真的態度,倒是有絲精明又嚴謹的商人樣子。
掛了電話,把頭探出廚房︰「盧卡斯,吃早飯了。」
盧卡斯卻在喊︰「媽媽,有人敲門。」
「你去開門吧,是卡特叔叔還是亞當叔叔呢?」辛悅並未在意,回到廚房,拉開冰箱,取出了牛女乃。
可是只听到了門響,卻沒有听見盧卡斯和對方打招呼,辛悅只好又探出頭去,目光所至,心神俱亂,牛女乃瓶子掉在了地上,一地狼藉。
盧卡斯立即跑了過來,有些害怕地躲在辛悅身後,門外站著的廉南岳,是他不認識的男人。
而辛悅在盧卡斯跑過來後,從震驚中清醒,彎腰拾起牛女乃瓶,再抬起頭時,已是難掩苦澀的笑容︰「沒想到會是你,不過這麼早,你有什麼事嗎?」
疏離、冷淡都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慌亂,廉南岳抿了一下嘴唇,走了進來,並關上了門。
辛悅定定地看向他,眉頭漸漸皺緊,可是眼前卻浮起了霧氣,完全不受控制。
「這幾年過得好嗎?」廉南岳輕車熟路地取來了地巾蓋在了牛女乃殘跡上。
盧卡斯抱緊了辛悅的腿,探出小臉觀察著廉南岳。
廉南岳的目光也與盧卡斯相對了,剛才開門時,就讓他感到了震驚,讓他打了千遍的月復稿一下全無用場。
那雙清澄的黑眸似乎一下就讓他原形畢露了,廉南岳深深地嘆了口氣,再次凝視辛悅的臉︰「小家伙叫什麼?」
「盧卡斯。」辛悅有問必答。
廉南岳沉默了,一時想不出任何話語,而耳邊卻似乎傳來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叫他盧卡斯,前有經濟學家盧卡斯,後有大導演盧卡斯,他們都是顯赫一時的精英,我的寶貝一定也要這樣。」
當年之話現在想來,尤為刺耳,又尤為難堪。
搜腸刮肚想起了一句英文的詩歌,廉南岳緩緩地讀了出來︰「Oneisalwaysonastrangeroad,watchingstrangesceneryandlisteningtostrangemusic。Thenoneday,youwillfindthatthethingsyoutryhardtoforgetarealreadygone。」
辛悅听罷,轉身的霎那,潸然淚下,這句話她記得,亦是無數次對自己說起,只是下不了狠心去忘記。如今,听廉南岳說起,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听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是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忘記了。
看來他早已忘記了,只有自己還停留在這里念念不忘,年年思念。原本在心底最深處,還再期盼他能有來和自己說抱歉的那一日,原來那麼的相愛,也不過是誤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