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影坐上車,嘴角就不禁上揚,廉南岳問︰「怎麼這麼高興?」
「剛才在壽司店里踫見辛悅了,形單影只的。我突然想到我的一個朋友剛離了婚,正好是感情空檔期,介紹給辛悅應該不錯。就是楊謙,你也認識的,他們家是做連鎖酒店的,還有高檔餐廳,很有錢,這樣辛悅也不至于這麼辛苦了。這主意不錯吧?」
廉南岳的笑容僵在臉上,諾諾地說︰「挺好。」
穆文影看出他的不自在,看向車窗外,笑容不在。周末真是屬于情侶的日子,成雙成對的人到處都是,只是不知各懷心事的佔有幾成?
來到市中心的穆宅,穆清遠正和穆清平下著象棋,廉南岳禮貌地叫了聲爸和叔叔,就接過穆文影手中的餐盒,準備去弄那只怪癖的貓去。
「南岳,昨天有人送了幾瓶酒來,你去給打開,給你二叔嘗嘗。」穆清遠依舊專心盯著棋盤。
「好,是什麼酒?」
「法國的葡萄酒,名字太長,記不住。」
「CuveeNapoleon1er,1992年的。」
「是拿破侖黑皮諾啊。」
「法國就出了這麼一個拿破侖,什麼上都用。」穆文影撇了撇嘴︰「爺爺呢?還有我媽呢?」
「真正用在葡萄酒上的,只有杜福爾酒園。」廉南岳糾正著她的觀點。
「爺爺去周莊看你七爺爺去了,你媽又去打麻將了。」穆清遠有些不耐,又看向廉南岳︰「我一直想要問你呢,南岳!說起法國的葡萄酒產地,一會兒波爾多,一會兒勃艮第,一會兒酒莊,一會兒又是酒園的,我都快暈了。」
看到棋局不利,穆清遠索性認了輸,專心請教起來。
廉南岳畢恭畢敬地說︰「法國有幾個久負盛名的葡萄酒產區,其中以波爾多和勃艮第為最。在酒標上注明‘CHATEAU’(酒莊)的是波爾多紅酒,而‘DOMAINE’(酒園)則是勃艮第紅酒。」
「听文沖說勃艮第的紅酒都很貴。」
「波爾多的酒也有貴的,但是最貴的確實是勃艮第釀造的。」在商人眼里,成本和價值永遠是第一位的。
「是嗎?听說這瓶也是勃艮第的紅酒,好像也不怎麼貴,打開來嘗嘗。」
其實這牌子的酒雖然不貴,但別有風味,而且也比波爾多的土產酒要貴多了。這些和岳父解釋多了,也沒用,于是廉南岳走向酒櫃,從里面取出了這瓶印有拿破侖畫像的酒。
穆文影走了過來,看了兩眼︰「為什麼只有這個酒莊能用拿破侖的畫像?」
「听說,拿破侖還是一位年輕的炮兵軍官的時候,一位賣酒的年輕姑娘在博納小鎮里和他邂逅,因為部隊換防還私自離隊,多留了幾天,被罰去了一個月的薪餉。他臨走時答應過幾年退役後就來博訥跟姑娘完婚。姑娘當真,等了一年又一年,卻等來了她的情人當上法蘭西皇帝的消息。
當年那個漂亮姑娘,就是酒園主的外孫女。後來這個姑娘寫了一封信給這個皇帝,詢問是否可以用他的名字生產一款酒。拿破侖收到信後,專門讓人畫了自己在橡木桶邊喝酒的肖像,把它作為回信送給了當年的情人,特許她的酒莊使用自己的肖像作為酒標。」
「這個姑娘很聰明,懂得用愛情、青春換來等價甚至超值的補償。」穆文影另有深意地說。
廉南岳的眼神掃過她的臉,任何時候,她都會把利益看得透徹。不過,世間哪里有那麼多浪漫的事,這才是最現實可行,兩不相欠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