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沫的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墨鏡下的眼眸,將原本黑暗的地方,都如白天一樣看的一清二楚。
呵呵!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的一個地方,似乎到處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息呢?別墅內沒有一絲的光亮,如果不知道姐姐在這里,他還以為那個別墅,是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地獄呢?有意思!
北吟奕和這棟別墅一樣,都透露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邪氣,還真是適合他呢?眼眸落于別墅前那些美麗嬌艷的花上面,呵呵!還真是越美麗的東西,就越危險!
看啊!致命的罌粟、死亡之愛的曼陀羅、似金銀花的斷腸草、、、,還真是品種之多呢?他想這個透露著詭異的別墅,也並非是任何人都能夠靠近的吧!
如果不是今天,或許他也不知道,這個死亡之巔上,不知道何時竟然憑空多出了這麼一棟別墅!
「走吧!回去!」尹安沫突然開口。
「少爺!不帶小姐回去了麼?」身後的黑衣人面無表情的問道。聲音中依然透露著一絲冰冷的氣息。
「不了!我只是來看看而已!」尹安沫已然轉身。
他會靜觀其變,夏夜和北吟奕,呵呵!兩人之間還會有怎樣的摩擦呢!已經知道自己和姐姐關系的他,又會怎樣做呢?世界收命運的安排,還是顛覆倫理?
但是,他有一種預感,姐姐最後只能和夏夜在一起,他們之間的磨合,還要多久?或許只有經歷的更多,以後兩人之間的感情,才會越加的堅固,不是麼?
雪白的牆壁,空氣中透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床上的人依然是一副深度沉睡的模樣,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樣子。
「夜!你快醒來呀!怎麼可以就這麼丟下了媽媽一個人呢?」夏雨穎握著夏夜的手,輕輕的搖晃著,聲音中盡是無奈和無可奈何。
身後的貝樂菱,看著眼前的畫面,眼眶忍不住的酸澀,她不想看到阿姨難過,從小她就沒有見過媽媽,阿姨對于她就像是媽媽般的存在,盡管知道了她的情敵是阿姨的女兒,但是,在她的眼中,她是她,阿姨是阿姨!
「阿姨!你別難過,夜哥哥總有一天是會醒來的!」貝樂菱忍住想要哭的沖動。
「會嗎?會醒來嗎?」夏雨穎的目光依然注視著夏夜精致的臉龐,呆呆的問。
「一定會的!阿姨,您都守在這里一天一夜了!這里交給我吧!您好好去休息!」貝樂菱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說道。
夏雨穎固執的搖著頭,「不!我要等著夜,等著夜醒過來,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貝樂菱看著眼前疲憊的夏雨穎,似乎一夜之間就滄桑了許多,這樣下去怎麼可以!?
「阿姨!身體要緊,如果夜哥哥醒來看到這樣的你,他也會難過的!」貝樂菱依然勸說道,想要改變她的決定。
「樂菱!不要說了!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夜醒過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安心!」現在夜躺在醫院,連朵朵也不知道在哪里!?
貝樂菱也終究不再開口,她知道阿姨一旦決定了,任誰也是無法改變的,她只有放棄。
「啊、、、!」頸間一痛,夏雨穎華麗麗的暈倒在了床邊,手還緊緊的握著夏夜的手不肯放松。
「阿姨!對不起!」對!是她劈暈了她,這樣下去的話,不等夜哥哥醒來,阿姨就會病倒了吧!輕輕將兩人的手分開。
「李叔!你進來一下!」貝樂菱朝著門外喊道。
「 嚓!」
「樂菱小姐!有什麼事?夫人怎麼了?」李叔一進門問道,轉眼就看到了夏雨穎趴在床邊,帶著一絲緊張的問道。
「沒事!阿姨她累了!李叔你扶阿姨回去,讓她好好地休息,這里有我!」貝樂菱看著李叔一臉的疲憊,她知道他在外面也守了很久。
「好!」李叔應道。
看著他們離開病房,轉眼間,這個偌大有些許空曠的房子,又再次剩下了她一人,走至床邊,目光緩緩的落至夏夜緊握著四葉草吊墜的手指上,伸出手本想從他的手中拿出,卻奈何,他那般緊緊的握住,盡管是沉睡者的,卻依然死不肯有著絲毫的放松。
貝樂菱的嘴角不知覺的爬上了一絲的苦笑,又似嘲笑,呵呵!夜哥哥!她在你的心中,就那麼的根深蒂固了嗎?以至于你沉睡中,都不肯有絲毫的忘卻嗎?
可是,盡管這樣有什麼用呢?她並沒有來見你!你現在做的,她都看不到,都是無用功!呵呵!想想,夜哥哥!你在我的心中,又何嘗不是根深蒂固的呢?
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的命運,好像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注定,所以,夜哥哥,除非我死,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有我在,你休想拋下我,和尹安朵在一起,這一切,都不是我能夠忍受,都不是我能夠允許的!
貝樂菱的手指逐漸收緊,眼中閃現出,似乎從未有過的堅定,眼中夾帶著絲絲的狠戾,尹安朵!也許今後的日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迷惘奢靡的夜,華燈初上,車輛來來往往,無不彰顯著這個城市的繁華景致。
房間中,一片的黑暗,唯有窗台邊,有著一襲的光亮,窗簾飄動,一個身影,在地上投下斑斑的薄影。
以往平靜無波的眼,眉宇間原本應是一襲冷漠,此時卻不知為何,經換上了淡淡的憂愁之色,北吟奕把她帶到哪里了呢?她還會再記得他嗎?會嗎?恐怕是早已忘了吧!尹安朵是吧!相信你會再次記得我的!八年了!他終于又見到她了!
影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似期待,又帶有著一絲的趣味,貝翎宇!這次,你是不是將我們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呢?那麼,很好!我們都拭目以待吧!
另一個別墅中,儼然是如往日一般的黑暗中透著詭異,細長似乎帶著通透的指尖,輕輕來回撫著床上人兒的白皙臉頰,那麼的依戀,那麼的戀戀不舍,就像是人無法離開陽光般的存在。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安朵,我不想你醒來,還有兩天,還有兩天!你就會清醒!你說,我該不該,該不該對你繼續用藥呢?」床邊的人自言自語的道,眼中隱忍著痛苦,與難以塊擇的艱難。
看著依然沉睡,仿若公主等著王子吻醒一般的尹安朵,可是這個王子,會是誰呢?
「呵呵!還是算了吧!只有這個樣子,你才會這麼安靜,你才會這麼乖!知道嗎?安朵,自從外婆走了以後,就只有你能夠給我一種想要依賴的感覺,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能夠恢復最真實的我!所以,我不想放開你,放開了你,我要怎麼辦!?」
他的周身,似乎不知不覺間,圍繞著一襲悲傷的氣息,仿若要將人徹底淹沒一般。
北吟奕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輕靠近臉頰邊,「安朵!不要怕!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俯身,有著些許冰涼的唇瓣,落至她的額頭間,「安朵!晚安!」
轉身已不停留的走出了她所在的房間,不知為何,尹安朵的眼角,不知覺的躺下了一滴淚,或許是受到了他悲傷氣息的感染,又或許是她本身情緒的波動。
一個人,在一個人的世界,飄飄蕩蕩的游走,有一天終究是會累的,終究是會想要找一個肩膀來依靠,不管是誰,或許對于北吟奕來說,他就是沙灘上的一粒沙塵,隨風飄揚,期待著有歸于塵土的一天,不再像浮萍一樣,孤苦無依。
或許對于他來說,尹安朵,就是那偌大海洋中,一顆救命草,他必然是要依附著她而存在,只有這樣他才會有上岸的一天,既然是一顆救命草,他又怎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白天的南環醫院中,人們來來往往,陽光明媚,偶爾有著一絲絲的風,輕輕吹過,偶爾會傳來一陣陣的笑聲,透露著絲絲的生氣,不似死氣沉沉般。
一個偌大的病房中,安靜異常,依然是雪白的牆壁,貝樂菱坐在床邊,守著夏夜,只是此時的她,似乎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
「夏夜!你還不肯醒過來嗎?已經是第五天了,你知不知道阿姨很擔心你,她天天寢食難安,你還要折磨她到多久,阿姨的身體,向來就不是很好,你還想讓她再雪上加霜嗎?呵呵!這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孝順方式!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徹底的將自己的毀滅掉,這樣對阿姨的打擊,不是更大嗎?既然沒有將自己毀掉,干嘛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啊!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夜哥哥,我好想你!嗚嗚嗚、、、、」
貝樂菱越說越激動,最後終于忍受不住心中多日的壓抑的情緒,終于是哭出了聲,雙肩不住的顫抖著,好似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要在這一刻讓它發泄完。
過了許久許久,幾乎外面的陽光,都開始有著些許的暗淡,床上人的手指,竟不知覺的動了動。
貝樂菱的哭聲終于在這個空蕩的房間中,最終緩緩的消失,抬頭見,臉上的眼淚已然是不再有,換上了一副憤然的表情。
「夏夜!你最好下一秒就給我醒過來!你以為你躺在這里尹安朵就會回到你的身邊嗎?告訴你,不可能的!你昏迷了這麼久,她來過嗎?她在你的面前出現過嗎?沒有吧!也許人家早就忘了你的存在!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傻乎乎的執著,現在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過著瀟灑的日子呢?還會在乎你這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嗎?你這樣,值得嗎?你呀!還是別傻了!你以為你一覺醒來,她就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麼?你以為你躺在這里,一切都可以恢復到從前嗎?你也太不切實際了!沒想到在商場上,幾乎無所不能的夏夜,也會有如此幼稚孩童的想法,還真是可笑!」
說完,貝樂菱仿若是被抽空了氧氣的氣球,微微喘著氣,平復著內心的激動情緒。
半晌,緩緩抬起頭的貝樂菱,望著依然是沒有絲毫醒來預兆的夏夜,心中一陣的失望,如果是她在,她是不是就會醒來呢?可是,誰又知道,她又在哪里呢?
看著夏夜不變的臉龐,緩緩開口說道︰「夜哥哥!她不見了!大家都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誰也找不到她?既然你那麼喜歡她,你就快點醒來,把她找回來呀?你躺在這里也是于事無補,幸福是需要自己去追逐把握的,是需要自己緊緊的抓在手中的,而不是這樣等來的!夜哥哥!你起來啊!你起來啊!嗚嗚嗚、、、、」
貝樂菱死命搖晃著他的手臂,眼淚,又再次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淚泉竟然變得這般的發達。
一想到夜哥哥可能要在這里趟得更久,她的心中就忍不住的難受,就只想著想讓他快點醒來,只要能夠讓他醒來,她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