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幾天因為無痕眼楮終于可以治好很高興。無痕的眼楮瞎了已經有三年之久了,自目盲後皇上便將一切政權收回,無痕從此成了個閑散王爺。多年來大家都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但每次听到大夫們說沒希望時,心就痛一次。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期望他高官俸祿,只願他身體健康,萬事平安。以前他是何等的神采飛揚,後來他的性格漸漸收斂,變成如今的他,作為母親不可能不心疼。繼無痕被奪政權後,皇上又下旨將無痕心愛的女子賜于太子,如何能不受傷,而他什麼也沒表現出任何情緒,更讓人擔心。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再見天日,對于一個母親而言是件多麼大的喜事。為此娘說要去寺廟還願,讓我陪她去。
靈山上有一座寺廟,是京城最有名的寺廟,許多人都會慕名而來,皇家祭典也是在這座寺廟舉行的,此廟名為相緣寺。要說相緣寺的歷史可有幾百年之久了,而他們的建寺主持,據說現今仍活于世,但沒有人能親眼見過主持的真面目,也因此去多貴族不詭人士擅闖寺廟,至今一人未成。
還在靈山山腳我就莫名的感到一絲難受,好似有股力量壓抑著我,越是往山上走那種感覺的越發的明顯,力量也感覺得越徹底。到達山頂時,遠遠就看見相緣寺的大門,香火升起的濃煙在空中盤旋,繼而又散向四方。
「王妃你沒事吧?」危瞳見夜墨臉色蒼白,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也引起了旁邊老王妃的注意。
「夜墨,身子不舒服就該告訴娘,瞧娘粗心得非要你也跟來。」老王妃拉過夜墨的小手,一陣冰冷讓她更自責。
「我沒事。」輕笑著回答她們的擔心,任由娘拉著靠近相緣寺。
相緣寺門口人來人往,悟道大師站在門口迎接我們,見狀娘連忙向悟道大師走去,而我剛靠近門口那股力量瞬間變強。看向正中的金佛,它周身閃著金光,那股力量正是來源于金佛。瞬間我也明白了,為何我無法靠近這個地方,我是一個鬼魂寄居在身體里,金佛排斥鬼魂,理所當然的排斥身體里我的靈魂。
「娘,夜墨就不進去了,讓危瞳陪你如何?」我的聲音弱到快听不見,危瞳將我的話轉述給娘,見我臉色更不好,就讓危瞳陪我去走走,休息休息,若再不舒服就下山找大夫。
危瞳扶著我向後山的方向走去,感覺一束目光一直注視著我,讓我不是很舒服,便回頭想尋找那束目光。結果我一轉身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沖了出來,而原本一直看著我的目光也瞬間消失了。危瞳去保護娘,悟道大師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沒過多的關注我這邊。我想找個隱蔽的地方使用異能,豈料時間根本來不及,一個黑衣人一掌朝悟道大師劈去,悟道大師接下那人一掌,連退數步。連悟道大師都不是對手,此人肯定大有來頭。我正想上前將娘帶走,或許是我想出手的意念太重,那股無形的力量又加強了一分,我便朝地面栽倒,伴隨著危瞳的呼喊聲,失去了意識。
危瞳和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黑衣人將老王妃抓走,然後又將王妃給抓走,而他們無力阻止這些發生。危瞳的感想比其他人都多了一分,她見識過夜墨的能力,在大家都敗下陣來時,危瞳心理的想法就是有王妃在,她可以扭轉這個局面,然而下一刻夜墨的昏倒太突然,一下局面偏向了黑衣人。
悟道大師比其他人鎮定多了,看著夜墨的眼神更是濃烈。他剛見到夜墨就的狀況,就想起了主持的話︰多年以後會有一名女子來寺內,但她進不得寺門,日後遇到帶她來見我。無痕王妃剛才是不敢進入寺內,剛才她似乎很急切的想救人,卻有突然昏到,他不可能看錯,剛才好象有佛光一閃而過,然後無痕王妃才昏到的。
「王爺出事了。」無影沖進來時,林梓凡正在給無痕換藥,輕聲問何事。「兩位王妃在相緣寺被抓走了。」
無痕的身子出現了瞬間的僵硬,而後便阻止了林梓凡繼續上藥的動作,起身離開了屋子。林梓凡無奈的嘆口氣,他這樣要怎麼去救人呀?于是和無影一起架起無痕朝相緣寺飛掠而去。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雙手高舉過頭被綁著,整個身子懸空。入眼的是對面山壁,布滿了青苔,長滿了不知名的花草,順著繩子往上看,距離還挺高的。而繩子的另一端,並不是系在大石頭或樹木上,再順著繩子看過去,距離我十來米的地方,懸著娘的身子,此刻她還未清醒。我明白以我的力量完全可以切斷繩子,飛身回石壁之上,可我一旦月兌身兩端平衡被打破,娘會掉下去,所以只有等她被救了,我才能離開,只能先任其懸在石壁上。
山頂上,在我和娘之間的中央,隱約飄出一點黑色衣角,想來黑衣人並未離開。他這樣做明顯的是二選一的抉擇,可是綁我們來就是為了無痕做選擇嗎?他的目的是什麼,我無從得知,亦如我不知道他是皇上,還是千尋家的人一樣,上次宮宴雖然我漫不經心,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無痕等人到達時,危瞳立即上前將事情報給無痕听,也讓他們了解來人的實力,是否有救人的勝算,若沒有也好制定計劃行事。說實話無痕現在眼楮還未完全好,就算他武功再好,和黑衣人打起來還是沒什麼勝算,危瞳實在很擔心兩位王妃會因此喪身。而且現在夜墨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異能,剛才她突然昏到不會沒有原因的,所以剛才危瞳仔細想了一下,王妃是上山後才顯得很虛弱的,或許是因為相緣寺的原因,也就不敢肯定王妃是否還可以繼續用異能。
「危瞳你受傷了別去。」無影見危瞳重傷不方便行動,誰知危瞳堅持要一起去,沒辦法便不再加以阻止。
安靜了許久,娘還是沒有清醒過來,我有些擔心娘是否出事了。黑衣人發現我清醒了便開口。「無痕王妃小的有一事相求,想必王妃一定會答應吧?」
我深刻的覺得他說的是廢話,便沒出聲等待他的下文,這樣的情況我沒覺得我有說不的權利,甚至我不覺得自己有選擇的余地。而他的問句想來不過是走走必要的步驟,沒任何可用價值。
「如此場面也未讓王妃驚恐,真不愧是大家千金出身,小的自愧不如。」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無痕王爺對王妃真是不厚道,王妃為王爺尋醫卻抵不過一個已作別人妻的女子,小的給王妃一個機會,殺了那個讓他心神不寧的人。」
「為何是我呢?太子宮戒備森嚴,我一弱女子如何進入太子宮,殺掉太子妃,你太看得起我了。再者若我殺了太子妃,王爺豈不是更生氣,這樣的事等于置我于不仁不義之境,豈能稱之為好機會呢。」打一棒再給顆糖這樣的做法很好,可惜他並不了解我和無痕之間的感情。若我在很愛上無痕,此番機會定然是好機會,可惜我不是那樣的女子,他的做法只會讓我反感罷了。「最後我並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尤其是無辜的血。」
說完這句話我在心里悄悄補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血我並不介意,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人。我好不容易體驗到了家的感覺,有那麼一個人給了我溫暖,若你輕易的將之奪走,便是罪無可恕。以為我安與現狀就認為我任人宰割了嗎?不是沒個人都值得我動手,但若傷害了我的家人,就是毀天滅地,翻了天去我也在所不惜,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並不想再讓這雙手也染上鮮血的顏色,最起碼在我能保證的前提下,不要再沾染血色。他的提議和以前學院的任務有什麼區別,一個是為了自己一個是為了別人,但終究還是被威脅著,還是被推上那樣的境遇。不想也不願再去重復與回想,我已經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了,不要再被別人利用,不要再作回那個不開心的夜墨。只要不要去動我所圈定的人,我會好好的做個普通人,異能什麼的不存在。假若你們非得要將人逼如絕境,我不會只是甘願做個懦弱的人。你們需要的是權勢,我需要的只是一個家而已。過去的事情已經很遙遠了,我現在只是單純的夜墨,所以不要逼我。
「無痕王妃真是大度,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人約定生死相隨,不心痛不難過嗎?我是在給你提供爭寵的機會,放棄了你就一輩子翻不了身了。」黑衣人還在勸說,夜墨只當在听,卻是蠻不在意的看著石壁上不算漂亮的風景,惹得黑衣人心中略顯不快,說話有就刻薄了。「真是不是好歹,活該被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