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的離開意味著無痕王府勢力的削弱,跟前陣子比起來,王府現在氣氛又恢復了以前。僕人們一如既往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爹最近時常待在書房,也不知所謂何事。我和娘二人閑來無聊,便自娛自樂,娘一時興起居然說要教我吹蕭,還特地送我一支白玉短蕭。
從娘說要教我吹蕭,我就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難過了。剛嫁來王府時學了有段時間,但效果的話不是很好,當然不是吹奏的效果,而是其中一切關于自身的緣故。從最基本的學起,不知是我有天份還是千尋以前就會吹蕭,感覺還算不錯。學起來也並不辛苦,時間長了,我和娘就琴蕭合鳴。我學會的第一曲就是鳳求凰這首曲子。娘還打趣我,他日無痕回來可以吹給他听,我一笑而過。娘還教了我一曲很有意境的曲子,他說是爹為他所做的曲譜,名喚清水映月。我吹了好些次都吹不出其中的效果,所以至今我也只學會了前半部分。
「夜墨呀,你要帶著感情吹蕭,否則怎麼能打動人心呢。把你對無痕的感覺吹出來。」老王妃急呀,要是吹不出感覺,怎麼把夜墨的愛意吹給無痕听呢?這可是大事能不急嗎?
問題就在這里,我吹的蕭聲沒有感情存在,可是我對無痕沒有感覺呀,怎麼可能吹得出來,我壓根就不懂何為感情。或許對大多數人來說感情就算沒人教導,告之,一般人也都會有的,這是自然反映。可能是我生長的環境造就了這個問題也不一定,總之我不是很能理解這個詞,我對感情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們家給我的感覺。這些愛情的曲目不適合我,我對誰有過男女之間的愛,答案是沒有,所以我吹不出來。
「就算不是對無痕的感情,任何一種情感也可以呀。」老王妃看夜墨深思的樣子,覺得她可能想不通就還了種說法。「難道你沒感情嗎?」
「世間到處都是無情的存在,多情也總被無情傷,為何我還要有情?」難道就為了讓自己受傷嗎?沒有感情就可以避免很多東西,就可以不用因為別人的任何事而難受。
老王妃不敢相信的看著夜墨,這樣的話怎麼可能出至她的口中呢?為何要有情,不正是因為有情才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有情才能體驗到世間的百態嗎?若這個世界都沒有感情的存在,大家豈不是感受布道喜怒哀樂了,豈不是整天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那樣的生活有什麼樂趣可言。可就算像前面說的,夜墨說的也有她的道理,有了感情就會有受傷的可能,為了不受傷所以讓自己變得沒有感情,這對一個確實從小就別區別待遇的孩子來說,確實不失為一件好事。夜墨會有這樣的想法,大概是因為在國公府所受到的待遇有關。一時之間面對夜墨的回答,她有些答不出來了。
關于這件事老王妃還特地給無痕寫了信,其實就算老王妃沒寫,也有其他人將所有的事告之無痕。這麼大一個王府怎麼可能就丟下不管了呢,無痕自然是有安排後才離開的。他的父母在這里部署得再好他也放不下心。
裴鷹看著信上寫到「夜墨有待重新創造」的字樣,在一旁笑個不停。邊笑還邊說︰「你那媳婦還真厲害,居然讓伯母認為需要重造,我都還只是需要改造,她完全比我高了不知多少層。無痕我說就算是你也無法肯定的說出她那句話,一個女子居然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你媳婦夠強大。」
真正的強者就是要沒有弱點,而夜墨那個女人,居然可以問出為何需要有情這樣的話,無疑是做強者的料。他們兩無論是誰都有牽掛的對象,夜墨不同,她對娘家人完全沒有感情,對無痕的家人也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雖然她說不上來,但她也不否認。加上她有強大的能力,不管她是突然的神附體還是怎麼著,能讓他們師傅守著的人,能弱到什麼地方去,夜墨就是那個做強者的人才。
夜墨整天被老王妃逼著學吹蕭,無論如何也要教會夜墨懂得情感這些東西,以前在千尋家她可以不管,現在進了滄海家的門,是他們家的兒媳婦,就必須讓她明白,也享受到有愛的滋味。而老王妃是相當有毅力的一個人,就夜墨這事,就算她再忙也不會落下了教夜墨這些,有時候到讓夜墨糾結了。
老王妃上心就跟上了發條一樣,誰都阻止不了,經常有時夜墨實在吹不出感情,她整夜都想待在那里,弄得老王爺很多次都來抓人,大家才得以休息。為此全府上下都都跟著老往妃忙活,夜墨是其中最慘的。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夜墨,感情知道嗎?就是你希望無痕趕快回來,那種思念的心情。」娘在一旁著急的說道,已經一個月了她們還在感情這塊討論,一點進展的樣子都沒見著。夜墨本就不喜歡忙碌的生活,但對于這些她都十分的享受,有個人管著的感覺真好。
「娘,我……」夜墨非常無語,我和無痕之間沒有所謂的愛情,這是很重要的關鍵,你就是再盯我一年,我還是吹不出那樣的效果來。就連危瞳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老王妃我看你就別逼王妃了,她對這方面不精通可以改學其他的。」
「那改學琴如何?」老王妃很認真的給出個提議,夜墨和危痛同時在心里想到︰這和學吹蕭有什麼區別嗎?
最後商量完還是絕對還不如學吹蕭呢,起碼還有點基礎。老王妃也決定改變戰略了,她深刻的意識到光她一個是不夠的,要讓夜墨了解感情必須讓她先對人有不一樣的情緒。于是老王妃帶夜墨去開很悲情的戲劇,看了很多場下來,老王妃問夜墨感覺如何,結果一句話將老王妃打回原形,都是假的干嗎要浪費感情。為此老王妃再次改變戰略,決定帶夜墨去巧元巷去看看,那里住著的都是寡婦,無家可歸,或者是身體殘疾的人群,總的來說就是些可憐人的聚集地。
老王妃樂善好施,去的時候還專門請人帶了些東西,要派發給那些人群。夜墨在一旁看著有些人貪婪的神情,覺得十分厭惡。這些人很多都是有手有腳的,卻要在這個地方居住,就算是做苦力也可以賺不少錢,根本就不必落到這個地步。然而她們卻又自有一番說辭。
「娘,我們回去吧。」實在不忍心打擊娘的行為,但也不想娘被這些人當作冤大頭。
「夜墨有何見解嗎?」老王妃听言歡快的問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自己願意當可憐人,想無條件付出的接受別人的好意,永遠只等待著別人的施舍,我並不覺得這樣的人有必要施舍。
「夜墨……」老王妃不滿的叫了夜墨一聲。
「喂,你這個女娃子,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怎滴這般沒有良心呢,我們都是些可憐的人,哪里有可恨之處呀!」一位婦人听不慣夜墨的話,當下就反駁。那神情不知道比夜墨高傲多少。
「大姐你有手有腳,又還年輕,何以會落到這般田地?」只要隨便找份工,就可以遠離這樣的生活。
「做工那是男人的事呀,怎麼能讓女人出去拋頭露面呢。俺只要在家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就好了,要是被哪個官人看中,俺一輩子就不愁了。」婦人一陣賣弄身姿,還對周圍的男人拋媚眼,跟青樓的女子一般。
「你們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過日子才會如此,我們何必接濟一個胸無大志的,接濟你們不是我們的義務,你們自願在這里做個可憐的人,我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來做些沒有意義的事。」他們願意如此,我們又是何苦來打擾人家的清淨,永遠只知道依靠別人的人,我一點也瞧不起。有本事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自己去得到,沒有人會不付出就擁有所有的一切,那都是需要代價的。
周圍那些整天混日子的人听言就不爽了,紛紛責罵夜墨無情,還不就是自己攀上了權勢人家,就一副清高的嘴臉,還有人想上前動手。老王妃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她是個護短的人,自家的兒媳婦別人瓶什麼說三道四,況且夜墨還是四王妃,最後夜墨所言極為有理,他們確實是整日無所事事的混日子,指望著哪天天上掉餡餅下來。
「老王妃,王妃你們先走,危瞳來處理此事。」危瞳察言觀色見老王妃皺眉,便主動上前將兩人的身份明說。
本來還躍躍欲試的人群瞬間都安靜了,王府的人他們可惹不起,輕則毒打,重則掉了性命誰還敢動。本來大家都以為那樣罵了王妃以後,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的,誰知王妃根本沒將他們看在眼里。
「不必為不必要的人浪費時間。」危瞳低應一聲就跟著兩位王妃的步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