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某個人听到對方的回報震怒,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除去無痕,居然就這麼讓他給混過去了,千尋夜墨留著也是礙事。「把障礙解決掉。」
「怎麼樣?」來人只是面無表情的問,對方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夜墨再次回到軍營,繼續著她無聊的人生。無痕派人在帳子外面守著,以防她又偷偷溜出去報仇。這種近乎囚犯的日子,並未讓夜墨有反抗的舉動,她好似一個可以忽略的人,沒人提起就安靜的待著,不發出任何聲響。除了一日三餐是危瞳送來,她的必須行動,她幾乎都坐在凳子上神游。對于這一現象,裴鷹還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傻了。惹得危瞳有一段時間沒理他。無痕最近忙著軍事,無暇顧及這些,但多少他也了解,她哪都不去的原因,包括上香。他那句話說得太重了,即便兩人已經到了見過休書的地步,她那麼做也是好心,誰閑著沒事想去殺人。
夜墨也想利用這空閑的時候修煉異能,但這段時間卻實在有心無力。異能之匙的異動越發的明顯,體內的異能被它的引力搞得一團糟,別說出去走動,她就是坐著不動也感覺渾身酸痛,就算這幾日難得的好天氣也提不起勁。
昨夜里外面擂鼓震天,吵得人心神不寧,加上異能之匙的突然劇動,一晚上都沒睡著直到天明時,異能之匙才消停了。然而在體內再也搜尋不到異能之匙的存在,倒是枕邊多出了兩個鑰匙形狀的吊墜。我試著將兩個吊墜合並,湊成的的確是異能之匙的形狀,可是我想不通,為何異能之匙會實體化,而實體化以後又變成兩份,實在搞不清楚。
三個月來,我第一次踏出了帳子。昨夜敵軍來襲,今日想必是出戰了,所以此刻整個軍營顯得空蕩蕩的,與剛來時相比可以用寥寥無幾來形容。
「王妃還是回去休息吧。」危瞳出聲提醒,我抬眼看了下四周,沒有回答危瞳,也沒有往回走的打算。
此處離邊城牆也不過五十里的距離,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攻擊我的人,想來是皇宮派來的人,必定是報著死的決心才敢在這個地方動手。看來上次跟無痕回來的事,防礙到了別人了,今日無痕等人出戰,我又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是再好不過的下手機會。
「危瞳回去給我拿件披風。」冬日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這個時候若是被冰冷的水澆溉,應該很刺激。前幾日的雪花已被這幾日的陽光融化,路上一灘灘的積水,成了我利用的東西。眼色一變,原本交疊在月復部的右手垂下,五指大張,周圍的水以我這為中心,迅速聚攏成一個水球。暗處的見見此立馬開始行動。右手猛的一動,在面前劃出一個弧度,水球變成水柱然後化做如刀片般博的水刃,向敵人而去。反映梢慢的死于水刃之下,快的也濕了身。剛融化的冰水還帶著冬日獨有的寒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顫。左手幻化出弓的形狀,右手扣弓,信手而拉,所過之處,水箭自然而成,三箭齊發,然後再次拉弓開箭。
危瞳拿著披風回來王妃已經不在那里,只剩下四周的尸體,危瞳無奈的嘆口氣,王妃想要的平凡還是失去了。
夜墨騎著水溪在戰場上空,看著下面的殺戳,悲戚的嘶吼一聲接一聲,一時之間下面的戰場變成了大海。海水在不斷的翻涌,淹沒了一艘艘大船,槍炮聲,救命聲不斷的傳入耳中。她無動于衷的站在游艇上,更快的操縱著海水,直到沒有人活著為止。場景一再的轉換,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做法,無數人恐懼的眼神與害怕的神情,那些都是被她害死的人,仿佛在一聲聲控訴著她的所作所為。然而她帶著一個殘忍的微笑面具,迎面而來卻又快速離去。眼前的海水不見了,又換回原本的戰場。這樣面對死亡是否很痛苦,明知會是死亡之路,還是得奮不顧身的踏上去,痛快的了結或許是一種解月兌,就如同當時的我一樣,想要解月兌那種冷血的生活。是不是這個時候該有人給予他們痛快呢?這樣想著她左手又幻化出水弓,右手搭上弓拉箭,千鈞一發之際,手中的弓突然不見了。
「真傻,既是戰爭,我又憑什麼去剝奪別人渴望生存的資格。」自嘲的說道。下面那些人正在努力的拼搏著,哪怕知道是死,還是努力的為自己創造一切的生機。他們不是我,又或者他們就如我想保護其他人一樣,保護自己在乎的,我又該用什麼思想,去以為別人和我想法一樣呢?只不過是突然出現了以前的畫面而已,他們和我是不同的,面對的情況也大不一樣。
不再去想下面的人是什麼想法,只是冷眼看著下面的撕殺。無痕在戰場上的行動,如同他就是這場戰爭的主場,冷峻而又決絕。第一次看見無痕出手,基本上武學所需的快準狠他都精通運用了,一出招就刺中敵人要害,然後快速的收回手中的軟劍,好似剛才的事都是自己看花了眼,他什麼都沒有做一樣。沒去管對方是否死了,他就沖到了最前面,向敵方的領軍攻去。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他和裴鷹兩個人配合得可謂是天衣無縫,他主動上前出擊,裴鷹就知道在他後方為他護航,並且主動的向敵方領將的馬匹射箭,這點如果沒有一定的默契和信任實在難成。無痕等于是將自己的後背完全交托給了裴鷹,而裴鷹也是如此,這是對同伴的信任才能如此放心的,等于生命的托付。我想如果此刻,他們二人中的任意一人換做是別人,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呢?如果換做是我,應該不會如此,我的後背只交給過他們四個,而我們永遠不可能並肩戰斗了。
轉身離開。
從戰場回來,戰場上的嘶吼聲好似還在耳邊回蕩一樣。我努力告誡自己,戰爭是他們為了維護國家和平而產生的,無論什麼原因,生死都應該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我擅自插手也之不過仗著自己的優勢,所謂的戰,爭不就是你死我活的生存游戲嗎?他們和我沒有私人恩怨,我不該想到要隨便動手,去剝奪掉生命的渴望,那樣我和那些想殺我的人又有什麼不同,自私的奪取別人的性命。我說過,不想讓自己的手沾上無辜的血,他們都是無辜的,所以我不能。
「王妃你去戰場了。」危瞳看著十分糾結的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去了,雖然她沒有說,但她的表情就好象在生與死之間做斗爭一樣。想來王妃還是一名女子,面對那樣的場面,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甚至是恐慌的。
「回來了。」夜墨所說的的回來了,不是只她已經從戰場上回來了,而是只她的心思和情感,已經不會再被戰場上的事所擾亂了,一切都是戰爭,即便我現在那樣做了,那下一次呢?只要四國不和平,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發起,我管得了多少次?這種是根本問題,我雖對國家大事不在乎,但還是覺得只有換了人來做主,才能改善這個問題。這只是開始而已。「危瞳,王爺有想過對吧?」
至于想過什麼我不明說,但我相信危瞳在我身邊這麼久,能了解我在想什麼。所謂戰爭就是爭權奪勢,不管是私人糾葛還是戰場拼搏,為的也都是權勢一詞。他們害王府是為了不被奪權勢,他們決定打仗是為了擴大自己的權勢,他們想殺我是為了我阻止了他們發展權勢。就為了這麼兩個字,就做出這麼多的犧牲,值得嗎?
危瞳听言先是愣了一下,不是不了解她說的是什麼事,而是在無人告之的情況下,她能揣測到這個事。王爺的目標從來都表現的不明顯,他們也都沒說過,而王妃就光是去了趟戰場就明白很多事。可想而知,她不是不明白,她看透了很多只是她都不願去說,不想去管。知道得越多與這些事越接近,離她所渴望的生活就越遠,她一直明白這個道理,可她還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了。
「算我一個吧。」夜墨的話說得突兀,而她的神情卻好似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做出這個選擇還是有想過的。按現在這樣,想要平凡已經是不可能了,或許改朝換代以後才是真正的平靜。不是常說,風雨過後總會有彩虹嗎?既然天不與我風雨,那我為何不自己去創造。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的東西永遠不要指望別人去給予,自己去創造得來的自己用的也塌實。以一時奔波換一世安穩我願意了。
如果說剛開始夜墨的話,是讓危瞳愣住,那她後面這一句話,就是一個響雷劈在了危瞳的上空,且久久不能三去,堪比晴天霹靂突然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