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秋風的父親已被秋風的母親解勸的氣已消的差不多了,全當是兒子一時性起說的糊涂話。
秋風這十幾天的離家出走也讓你親意識到,在兒子與馮華結婚登記這件事上不能強攻,只能智取。只要兒子肯回家,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可兒子就是不回家,他也著急,怕親家催婚,怕馮華見不著兒子問起來無法交待。這兩天他就已經開始盼兒子回家了,有時也想叫老伴打電話喊兒子回來,或是索性去找兒子,可那倔強的脾氣,就是拉不下臉來對老伴說。
真巧。秋風剛離開圖書館的大樓,正要過馬路,母親乘坐的出租車到了,正好停在秋風的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母親走下出租車,親切地喊了聲︰「風兒。」
把秋風嚇了一跳,太意外了。「媽,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有事嗎?」秋風好奇的拉著母親的手問。
「怎麼?就打算這樣一輩子不回家嗎」
「是我爸讓你來的嗎?」
「你說呢?」
「媽,你還沒吃飯吧?走,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長這麼大還沒請媽媽在外面吃過飯呢。今天我得好好請媽媽搓一頓。」說完便拉著母親的手過馬路。
飯店里。母子倆靠窗口而坐,听著音樂,喝著冷飲,品著佳宵,在這麼優雅的環境里談心說事,感覺還真好。母親的心情隨著這舒緩的音樂,幽靜的空間和美味可口的佳宵平靜了許多,也安靜了許多,就連說話也不那麼沖了,而是慈祥的,溫柔的,平和的。
「兒子,回家吧,你爸病了。」母親央求兒子。
「媽,吃菜,多吃點。」秋風邊說邊往母親碟里挾菜。
「兒子,下班後去看看華子吧。她說聯系不上你,心里著急,擔心你出什麼事了,我答應她你下午下班後讓你去看她。」
「你就為這事來的?」
母親怯怯地點點頭,幾乎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兒子,等他給的結果。秋風還是那句︰「媽,吃菜,多吃點。」又開始不停地往母親碟里挾菜。
母親放下手中的筷子,雙手緊緊捂住兒子正在挾菜的手,深情的喊了聲︰「兒子。」
秋風不敢看母親的眼,他知道這事讓母親為難了。他不想把母親置于兩難中,可他真的不想見馮華。一見面就得听馮華那沒完沒了的婚禮暢想,就得陪她購物,做美容等等,這些令秋風厭煩的事。
每次購物,馮華很少為自己買東西,而總是大包小包的為秋風買,而且都是名牌。不管多貴,也不管秋風喜不喜歡,只要她看上眼了,相中了就買了送給他毫不猶豫毫不吝嗇。馮華喜歡這種為秋風花錢的快感。可秋風卻十分厭惡一個男人屁顛屁顛的跟在一個女人後面,讓女人為自己花錢買東西的恥辱感和卑賤感。他認為,這世上從來都應該是男人掙錢給女人花的,只有男人養女人才正常,哪有男人花女人錢的理。他們之間的這種花錢供養關系太讓他受不了了。每次和馮華在一起時,秋風的自尊心就會莫名的有一種挫敗感。尤其是每當馮華歡地喜地的為秋風在商場里挑這選那時,秋風都會懷疑自己並問自己——我,還是男人嗎?秋風想要的,不,應該說秋風強烈渴望得到的是那種被女人依賴,被女人吵著嚷著讓他買禮物買衣服買手飾買包包,而他能毫不猶豫毫不眨眼地,就為他心愛女人買回她想要的一切的快感,那種在女人面前應有的男人尊言的感覺。對,就是做男人的自豪感和驕傲感。秋風堅信這種感覺只能在白雪身上才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