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里。兩人要的是一個小包間,上的是套餐,標準餐,等菜上齊後,秋風囑咐服務員沒有他的招喚不要進來。服務員為兩人倒上紅酒後退了出去。
兩人端起酒杯踫了一下,似有千言萬語要向對方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沉默了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地下決心說︰「今晚我有個決定要告訴你。」
相視一笑。
「你先說吧。」又是不約而同。
「還是你先說吧。」還是不約而同。
作為女孩子,馮華自然要矜持一點,當然希望關于登記的事是秋風先提出來,她以為秋風要對她說的決定一定是關于他倆的,一定是想好了登記時間,所以她堅持讓秋風先說,說出他的登記決定來。
秋風的推讓是假的,他清楚地意識到馮華今晚要告訴他的決定是什麼,他不能讓她說出來,她先說了,他就不好直說,恐怕再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說了,最要命的是他怕這事再托下去,白雪那邊恐怕以上被人搶佔先機了,于是當馮華再堅持時,他也就沒再虛讓,而是很認真地向馮華提出了分手。
馮華听到秋風的這個分手決定後的反映,不得而知。
下雨了,好大。那雨聲就象馮華哭泣的心。
時針已指向正午十二點。從酒醉中醒來的馮華,半依在床頭獨自發呆。她不記得昨天是怎麼回的家,這雨又是何時下的。她只恍惚的記得自己昨晚的酒醉是因為秋風。對,是因為秋風,馮華的記憶慢慢清晰了。她清晰地記得秋風對她提出分手時的嚴肅,認真和堅決,還有無情和冷酷的語氣和表情,還有自己苦苦哀求不分手的卑微和哭泣,還有她們相互間的爭吵和她對秋風的撕打,還有就是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秋風攔也攔不住的喝酒,還有,還有什麼就記不清了,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情到深處淚自流。
傷心的淚水如泉而涌地順著馮華的臉頰往下淌。馮華想不明白,秋風為什麼要與自己分手,盡管秋風昨晚已對自己解釋的清清楚楚了——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姐姐,他不想再欺騙她的感情,更不想自欺欺人的活一輩子;不愛就是不愛,與其勉強結合去維系一段不道德的婚姻,不如好和好散,還能做朋友,做姐弟;彼此放手,為對方的幸福放一條生路。
可是,馮華還是陷在一個渦流中出不來。她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對這樣一個負心的男人如此用情用心,他有什麼好的?要學歷沒學歷,要本事沒本事,要個頭沒個頭,要身材沒身材,自私自利,還一身的臭毛病。可自己就是喜歡,到底喜歡他什麼呢?為什麼就放不下呢?她說不清,也許就是一種習慣,一種從小養成的愛護他呵護他的習慣吧;也許是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等他,五年了都一直在等他回來,他回來了,他們就要結婚了——這種理所當然的心理吧。這五六年的青春就這樣搭進去嗎?那我的面子呢?父母的面子呢?分了手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可是不分手又能怎樣?是放棄還是再為自己的愛繼續爭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