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婆婆去世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這是汪語涵第一次回學校上課,她猶記得昨夜蘇翼飛滿臉怒色地吼她時說得那些話,甚至他額頭跳動的青筋,都還歷歷在目。
「你打算就這樣渾渾噩噩一輩子嗎,你女乃女乃為你操勞一生,你想讓她連去世了也不能安寧嗎?!」
不,當然不是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忍心呢?!
她抬起頭來痴痴望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自私,她以為,婆婆離開了,她就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卻沒想,她也把這種悲傷強加在了他身上。
曾幾何時,他俊朗的面容已染上了無法抹去的疲憊之色。這些時間來,從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卻要照顧起她的生活起居,毫無怨言。更甚者,他手臂上新舊不一的傷痕,也是因為她!
一想到他為自己吃的苦,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抽抽噎噎地答應他振作,她告訴他這是她最後一次哭,哭完這次,她就會重回正常地生活,好讓婆婆能夠安眠。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麼?
縴瘦的右手緊緊握著筆,筆尖已經在筆記本上留下一條條扭曲的線,她卻毫無知覺。
「嘿,大新聞,原來優等生汪語涵看書會走神呀!」
一道輕快好听的男聲傳來,汪語涵一愣,抬頭一看,有些不好意地對他笑了笑。
「岑大哥,今天又有事情來學校啊?」
「嗯,恰好在學校附近有點事,順道過來看看你,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岑睿文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下課後一個人留在教室復習倒像是她的作風,可是這樣愁雲慘霧的模樣可不像她。
這一個多月來,她發生了什麼?每次他來學校,總是踫不到她,她也沒什麼要好的女性朋友,還真難打听她的下落。
他又擔心她,又不想打擾她的生活,心里矛盾極了,好在今天她回來了,心頭的大石也總算落下了一半。
「沒什麼啊,就是功課拖後太多了,有點著急而已,你也知道我一定沒問題的啦。」汪語涵慵懶地伸了伸懶腰,故作輕松地回答他,沒有將婆婆去世的事情說出來。
他報以淺淺的微笑,算是認同她說的原因,從皮夾里抽出一張卡片放到她桌面上。
「剛才朋友送的明朗眼鏡店的貴賓卡,恰好你的眼鏡也得換了,我帶你去配一副吧。」
「不要,這種店貴死人,我的眼鏡還能用啦。」
「可是,我答應朋友會去光顧的,我自己又不戴眼鏡,怎麼辦呢……」岑睿文苦惱地托著下巴。
「呃……不然,我……」她還真從沒見過這樣的岑大哥,他現在的模樣好像可憐的小狗狗哦。
「那我們走吧!」
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岑睿文朝她展現出大大的笑容,已經開始動手幫她整理課本,三兩下將東西放到她的大包包里,便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去,這樣的他,讓她有點懷疑,配眼鏡這件事情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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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稍後還有一更,大概九點左右,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