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大學聯考終于落下了帷幕,從最後一場考試中月兌離出來的學生們,帶著世間最多彩的表情從校門中走出來又或者是沖出來,他們或是雀躍或是茫然,或是結伴或是單行,演繹著一出出不同的戲。
這個不大不小的轉折點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將偏離原本既定的人生軌跡。
汪語涵站在校門外和無數家長一樣翹首期盼著,她大著膽子翹了一下午的課,就是為了等蘇翼飛出來,與他分享考完時的心情。
她緊緊握著拳,手心漸漸沁出了汗,很奇怪,四年前,她自己參見聯考的時候,也沒有過這麼緊張的感覺。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都不是……
她殷殷期待的視線從一張張青澀的臉龐上掃過,直到看到那輛熟悉的炫色跑車,才倏地一個激靈,差點忘了,他可不是一般學生。
「小麻雀~」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盡管她並不搶眼,就像小時候,總是能從一堆玩具中,一眼便挑中自己喜歡的,向來是這樣,只要喜歡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那些不屑一顧的,從來不會在他的視線里多停留一秒。
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下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很好地克制住力道,因為她骨瘦如柴的單薄。像以往很多次那樣,隨時隨地地撒嬌,按她的說法,是俊魅得像西方古典美少年的臉上按上了Q版的白痴表情。
管它呢,他就是喜歡這樣不按常理出牌,他就是喜歡看她臉紅又為難的樣子,他就是喜歡裝作若無其事,好像這樣,那些施加在他們生命中的壓力就會悄然退去……
「考得怎麼樣?」
已經習慣了在人來人往中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也懶得反抗了,只是從他懷中探出毛茸茸的腦袋,眨巴著眼楮問,順便再呼吸那麼幾口新鮮空氣。
「嗯哼,你就等著當我老婆吧!」
「吧唧~」好像一句承諾,完了還要蓋章證明,于是老實不客氣地在她唇上偷了一個響吻。
當紅色跑車消失在拐角時,汪語涵搖下車窗,初夏的明媚鑽進車里來,將身邊的人籠罩在淡淡的光輝里,她以為,這種幸福將一直蔓延下去……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台北信義區的第二個白晝正將開始,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少年,正在人們不解和膽怯的眼神中聲勢浩大地騎著重型機車從街頭閃過。
他們倚賴著這種超越自我的速度和振聾發聵的躁動聲來告訴自己,沒有人比他們更強大,funk,誰敢說他們不快樂!
車隊在公路的盡頭停下來,車頭與人工河的護欄只隔著微妙的距離。
「媽的,老子爽斃了!」
為首的少年振臂高呼,如一只等待翱翔的蒼鷹。
灰色天空下,一群少年錯落洪亮的笑聲,抖動的身體,像一出那個夏天最悲壯的舞台劇。
今年放榜的日子居然提前了兩天,汪語涵錯愕地盯著正在網上查詢成績的蘇翼飛︰「不是應該大後天才有得查嗎?」
「就當那幫人給本少爺的生日禮物吧,哈哈,快點看,結果馬上要出來了!」說罷一把攬過她的肩頭,順便在心里補上一句︰嗯哼,本少爺想要早點看到成績會很難嗎?
「某人沒有考上的話不要哭哦~」汪語涵不禁揶揄,但表情卻比該緊張的那個人還緊張,視線等著屏幕的跳轉,心里埋怨著,貧民區的網速就活該這麼慢嗎?!
「哇哈哈,考上了,考上了!」屏幕上顯示的成績讓他興奮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摟著她蹦蹦跳跳的,跟獲得嘉獎的孩子無異。
不敢置信地再看了看屏幕,她才將心里的大石頭擱下,孺子總算還是可教的啊……這也就預示著,預示著……她迅速將忽然萌生的念想掐斷,準備再當一次縮頭烏龜。
「老婆,晚上要怎麼慶祝,嗯?」
「啊?」裝作沒听見就對了……
「這麼茫然的表情,今天是我生日啊,不用慶祝嗎,還有還有,今天是我們的戀愛紀念日啊,你又耍賴嗎?!!」他受傷地控訴著她的罪行,然後一溜煙跑進了臥室,再跑回她身邊時,手里多了一張從枕頭底下抽出來的紙,居然還很悶騷地折成了一個愛心……
「你自己看。」
「呃……」
汪語涵接過來,慢慢拆開,看到里面剛毅的字跡,額前緩緩升上來三條黑線,這個,就是當初那份自己被逼著簽下的協議?
「白字黑字,清清楚楚。」
他雙臂環抱,目光灼灼,不容許她有一絲的逃避。
「這個,那個……于是……我應該有什麼表示嗎?」
「還算有覺悟,那麼,叫聲老公來听听吧。」蘇翼飛揚了揚眉,兀自坐到沙發上,然後把汪語涵拉了下來,調整了個姿勢,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嗯,這個姿勢很曖昧,很好,他心滿意足地將耳朵湊到了她嘴邊,「說吧。」
心跳漏了一拍,汪語涵至今未能搞明白這短短的十分鐘內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又怎麼突然靠他這麼近了,視線往下一移,他線條完美的耳朵正對著她,每每她一呵氣,她便能感覺到他的耳朵敏感地一動……
甩了甩頭發,她把自己腦袋里曖昧的場景通通甩去,然後微紅著臉,輕輕叫了一聲︰「老……公公。」
「敢耍我,你有做好準備嗎,嗯?」他危險地盯著她,說著就將她壓在了身下,退去滿臉的邪惡笑意後,突然認真起來,「涵,我成年了。」
「嗯。」她望著他微微笑,伸出手撫觸他完美的臉部輪廓,何德何能,竟能獨有他的愛。
「已經成年了六分鐘。」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從現在開始,不準叫我小子,小孩之類的,我是男人了。」
輕輕咬了咬她的唇,讓她知道他對那些稱呼的憎恨。
「嗯~」
看著她鏡片下迷蒙的雙眸,他輕笑著離開她的身體,將手伸給她︰「來,我們把以前沒做的一次補齊。」
當半個小時後,他們身置一家精品時裝店時,汪語涵終于弄懂了他的那句,把以前沒做的一次補齊是什麼意思,她簡直羞愧到想去撞牆,因為很明顯的,她又會錯意了……
「汪小姐,好了嗎?」
更衣室外,傳來了店員小姐甜甜的詢問聲,汪語涵愣了愣,終于從第N次走神中恢復過來,打開門出去。
她拉了拉肩帶,又扯了扯裙擺,好久都沒穿過裙子了,好不習慣,怯怯地抬頭看向同樣在看她的蘇翼飛︰「是不是,很丑?」
「怎麼會呢……」旁邊的店員小姐馬上想解釋,卻在蘇翼飛的眼神示意下噤聲了。
一點都不丑,而且很美。這個只要他知道就可以了,他無心讓別人去評判他的女人,攬過她不盈一握的縴腰,他將金卡交給了那名店員︰「這件,還有剛才那些,都要了。」
「好的,請您稍等!」
店員自然是喜不自勝的聲音,都說顧客是上帝,像他
這樣的才是上帝吧,汪語涵悶悶地想著,她都不忍心去看那些標簽,一定會被嚇到的……
車上,汪語涵默默不語地盯著窗外,不是第一次戴隱形眼鏡,卻跟上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因為這副是蘇翼飛為她配的,她有時候真的不懂蘇翼飛是個怎樣的人,明明是貴族氣那麼重的人,怎麼會忽然就融入到她的生活中了呢,甚至知道她的眼鏡度數,甚至知道她的衣服尺寸……就連內衣也是……
轟——整張臉又爆紅了!剛才在內衣店上演的一幕又浮現在她眼前。
因為當她慘兮兮地選了A罩杯的胸衣打算試穿的時候,蘇翼飛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拿了一件B罩杯的給她,然後很自然地說︰「你只是B未滿,穿A影響它的呼吸。」
「咳……」她忍不住干咳一聲,本來一起進來就夠奇怪了,誰允許他隨便發表意見的!
而一旁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的店員小姐還一個勁地點頭附和︰「听男朋友的沒錯啦,他應該更常關注。」
噢,她真的很想死,她比純淨水還純潔的好不好!呃,雖然在他的影響下,現在只能算是礦泉水了……
「在想什麼?」
「沒有。」
把臉別了過去,不想理他。
「我們就要到了,你打算一直用臉擦玻璃嗎?」
「嘎?」什麼地方又到了,對了,被他載著兜了一大圈了,還沒搞清楚他到底要干什麼呢,于是忍不住冒出一句,「我們要去哪兒?」
「哎,命好苦哦,老婆一點也不關心人,生日還要自己安排。」蘇翼飛裝作心痛無比地感嘆了聲。
才不是呢,她有準備小禮物的,不好意思拿出來而已……汪語涵在心里小小反駁著,而這時,跑車已經停在了魅都大酒店門口。
總統套房?
汪語涵站在房間門外怔了下,開始思索起這四個字的含義,很貴,而且……還很……
她看了眼身旁的蘇翼飛。
蘇翼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知道她又想到某個地方去了,于是解釋道︰「這里能看到台北最美的夜景。」
是這樣嗎?汪語涵心里疑問重重,在侍者為他們打開房門後,隨著他踏進了這間已經不能用豪華來形容的屋子。
以前有女同學拿小說里的經典橋段給她看,羨慕無比地談論起男主角帶女主角到酒店開房的種種事跡,說夜色與酒精的雙重作用下會發生……
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干笑了兩聲︰「會不會,太破費了?」
他不予置評,徑自走到落地窗前,大手一揮,將輕紗窗簾拉了開去,星空一樣璀璨的夜景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帶著溫柔的笑,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真美。
她下意識地走過去,緩緩伸手貼著窗,好像能抓住窗外的景物一樣。她終于知道為什麼人們覺得站在高處便能成功,因為高處,永遠有別人無法領略的美景在等待他們。
「閉上眼楮。」他微一俯身,貼在她耳旁輕聲說道。
像受到蠱惑那樣,她乖巧地閉起了眼楮,然後,她感到一抹冰涼劃上了她的手指,待她睜開眼楮,只見右手無名指上,正套著一顆古樸的戒指,典雅的雕刻,中間幽藍的寶石像美人魚的眼淚,她晃了晃神,不太明白地看向蘇翼飛,而他正抬起手,右手無名指上同樣套著一枚戒指,一樣的款式,只除了他的是適合男性的方形設計。
「這是蘇家的傳家寶。」
將她攬到懷里,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頭,他說道。
「這太貴重了。」
汪語涵聞言一驚,就要把戒指摘下來,手卻被他按住了。
「如果摘下來,就代表你拒絕我了,等哪天你不再愛我了,再摘下它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它也不再會有別的女主人了……
「我……」她遲疑了下,「本來你生日,應該是我送你禮物才對。」
「對啊對啊,小麻雀你好沒良心的。」
他又撒起嬌來,真讓人頭大,汪語涵無奈地推了推他︰「那你先放開啦。」
說罷,她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這也是她剛才為什麼堅持不要那只LV包包的原因,因為怕小秘密被發現。
「是什麼?」
他興奮地接過盒子,三下五除二開始拆起包裝,心里是滿滿的感動,就知道小麻雀不會忘記他的生日的,雖然是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掛在嘴邊,說來,心機真的蠻嚴重的……
「這……」
他忽然靜了下來,因為手里的是一只做工精致的玩具小熊,照道理說,他不應該這麼震驚的,作為蘇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到大,什麼禮物沒收到過,車子,別墅,不在話下,可是這是他最心愛的人送的,而且……
他揉了揉小熊的白襯衣,滿眼的柔情。
「這個是照著我的樣子做的,對嗎?」
「是吧,還有誰能長得那麼欠扁啊。」她有些嘴硬地回道,她才不想承認,這個東西她已經偷偷加工了兩個多月了。
一個伸手,他就將她拉到了自己身上,然後順勢轉換了姿勢,將她壓在柔軟的大床上,貼得那樣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生命里。
此時此刻,除了深深地吻她,他不知道要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
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這些,從來沒有,只有她,他深愛的她,為了他的禮物,可以這樣費心。
這個小女人,總是讓他如此驚喜。
他將舌頭蠻橫地探近了她微開的嘴巴,與她的糾纏在一起,身體的某個部位一直叫囂著,他知道自己的胃口被養大了,再也無法滿足于一個簡單的吻。他想要更多,更多……
過了許久,他從她的唇上稍稍移開,嘆息道︰「汪老師,教我最後一課吧。」
「什麼?」
老天,再給她點氧氣,再給她點氧氣,她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氣,像極了月兌離水的魚。
「教我最後一課,怎樣成為真正的男人,嗯?」
他邪氣一笑,將她翻轉過來,用牙齒咬住拉鏈為她解開了裙子,一大片雪白美景呈現在他眼前,他在心里輕輕贊嘆,轉而又咬開她的內衣搭扣。
「啊……」
背後傳來的涼意讓她一陣驚呼,稍稍拉回了意識。
「這樣做對嗎?」他的大手在她身上不斷地施下魔法,熔化了她最後的抗拒,溫熱的唇舌膜拜著她背部的曲線,一寸一寸下滑,「還是這樣?」他壞心地擁緊她一頂,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嘶……啊……」
雖然沒有過經驗,但那抵在她後腰的是什麼,她已經十分清楚了,全身的血液更為灼熱了,她難耐得緊,微微地蠕動著身體。
誰說情|欲是享受,踫到這樣月復黑的人,簡直是折磨,他根本就是將她當成了一道大餐,不但要享用,還要慢慢享用。
「別……」
她想要將罩在她胸口的大掌推開,而那手掌卻堅定如磐石,甚至倏地一個收攏,引爆了她身體的某個開關,欲|望如海水潮漲般涌向她。
「乖,把自己交給我。」
卸下彼此的束縛,他們如初來人世的嬰兒般坦誠相見,絲一般的肌膚貼合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個半圓,于是無比焦急得交|合在一起,糾糾纏纏,只為一個圓滿。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