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上的人影一閃失去了蹤影,短箭在一瞬間就要射中杜陵的咽喉。
杜陵的臉上是安然的笑意,手一揮,輕易地就握住了短箭,還把玩了一下,微微一笑,「老爺,我知道什麼人把三公子帶走了。」轉身把短箭恭敬地雙手奉上。
杜寒冷著臉把短箭拿了過去,看了眼上頭刻著的字,冷笑道︰「是黑風寨的人。」短箭的箭身刻著一個黑字,他在甘肅的邊境見過這樣的短箭,那個黑風寨還是杜陵一個人掃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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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箭的箭身好包裹著一張紙條,他把紙條取下,把短箭交還給杜陵,展開紙條,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殺字,落款三個小字,黑風寨。
「他們來長安報仇了。」風輕雲淡地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
「老爺,把大公子送到……」杜陵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什麼人在,可是,他的心里是小心極了,生怕暗處有人偷听似的,把頭湊到杜寒的面前,用最小的聲音說道︰「老爺,還是宮里最安全。」
杜寒當然知道宮里是最安全的,那幫山賊再有本事也進不了皇宮,可是,一旦他把懷玉送到老子那里去,老子就會知道他一定是出了什麼是事情,到那個時候,他想要私自和那幫人了結,恐怕皇帝老子也不會同意的。
在皇帝老子看來,只要是能幫到他的事情,他都願意去做。可是,偏偏杜寒就是不願意欠他的人情,他老子虧欠他的父愛是不能用一次兩次的幫忙就能還清的。
「我知道那里最安全,可是,我們不你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堅決地一搖頭,不準備讓老子知道金玉被劫持的事情,更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身處險境。
「老爺,這個時候您不能固執。」杜陵悄悄地把手里的短箭一揚,「您看,短箭根本就是來示威的,那麼大的一個殺字,不但是大公子有危險,二公子也是有危險的。」
「我會想辦法。」杜寒把紙條緊緊攥在手心里,捏成了一團,心里盤算著要把懷玉送到什麼地方去。
「除非老爺把家里的密道讓大公子知道,把大公子藏到密洞里去。」杜陵突然想到,昨天他帶金玉看寶藏的時候,那個藏寶洞的門還沒有關好,自己急匆匆去找老爺,只把有溫泉的洞門關上了,心里暗叫不好,等一下無論如何要去一趟密洞,把洞門給關上。
「我不會讓他知道家里任何一處的密道。」杜寒想也不想地說道,「金玉一個人知道就行了,懷玉不需要知道。」一搖頭,神情堅決,「既然已經知道是黑風寨的人把金玉綁走了,而他們對我們家里的地形似乎很熟悉。」他指了指剛才那個射箭人消失的牆頭,唇角蕩開了一絲冷冽的笑意。
「老爺的意思是他們盯上我們已經很久了。」
「我們是去西域的路上把黑風寨給端了,你想想,我們是一路往西走了,而他們一路奔長安來了,你說他們會怎麼樣?」
「那當然是把杜家上下查看個清楚。」
「來了就來了,沒有什麼可怕的。」杜寒緩緩地把手心展開,手心里的紙團被他的另一只手抓起,然後撕成了碎片,「杜陵,去把晉陽給我叫來。」
「呃?」听到老爺最不能提及的人名,杜陵的眼楮瞪得老大,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老爺是說晉陽公子嗎?」他聲音很低地又問了一聲。
「杜家還有第二個晉陽嗎?」杜寒冷眼瞥了他一眼,「他在杜家白吃白喝那麼多年了,也該他為杜家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說的是。」杜陵額頭上的冷汗直接滴落了下來,面有難色。
「怎麼,你也怕他?」
「不怕。」杜陵的後背一挺,聲音卻是底氣不足。
「你去告訴他,叫他到他姐姐的院子找我,我在那里等著他。」杜寒頭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一臉又急又氣的杜陵還站在原地不動。
在杜家,有兩個地方是下人們最不願意去的,一處是竹園,要是惹得大公子不高興,那就是杜家上下所有人沒有好日子過,大公子是老爺最重要的人,這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而另外一個地方就是那個梅園,一到冬天就滿園子的寒梅飄香,听了想去,進去了想逃出來的地方。因為那里住著杜家最伺候的男人晉陽公子。
杜家去世的夫人唯一的親弟弟,性格孤僻傲氣,從小到大只有一個老僕人伺候著,幾年前,老僕人去世了,杜寒不知道給他派去了幾個丫鬟伺候他,可是,多數的丫鬟都是進去梅園不過幾個時辰就哭哭啼啼跑到杜家夫人鄔婉婉的面前求饒,寧願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兒也不願意留在梅園里伺候晉陽。
鄔婉婉是在杜寒的面前不知道告了多少狀,離間杜寒和晉陽的關系,可是,晉陽是杜寒養大的,他對他的姐姐是有承諾的,所以,最後,他買了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子,專職伺候晉陽的生活,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年,晉陽和鄔婉婉平日里稍微有點不和,但是,在杜寒的面前還算相安無事。
杜陵不願意去梅園,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家里那個比女人還要妖艷七分的小舅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往日里他是能避開就避開了,可是,今天,為了大公子的安危,他是硬著頭皮也要去梅園了,希望不要看到不應該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