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慢的速度走了一天,天黑的時候到達了杜陵計算好的客棧,打前站的五個人早就在客棧的門口等著杜寒他們了。
中午的時候只在荒野里吃了一些干糧喝了些水,金玉的身子早就撐不住了,下了馬以後,她直接就進了預定的房間,倒頭就睡,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出遠門。
杜陵完全成了她的貼身保鏢,吃完了晚飯,杜寒回他的房間去休息了,杜陵端著熱的飯菜來到了金玉的門口,他是已經習慣了在馬背上生活,跟隨著杜寒來去西域已經不是一趟兩趟的事情了,馬已經成了他生活當中不可或缺的伙伴丫。
輕輕敲了下金玉的房門,里面傳來一聲模糊的應答媲。
「三公子,我給您把晚飯端來了。」態度是一流的好,唇角還帶著微笑,即使是里面的人看不見,他還是在笑,這是他杜陵一貫的行事作風,面帶微笑,什麼事都好辦。
「我不餓。」里面的回答是有氣無力。
「三公子,您累了一天,我這里有湯,您喝點再睡覺吧。」杜陵低笑著說道,知道金玉很累,所以特意點了一份人參雞湯,專門給她送來了。
沒有一會兒的功夫,房間的門打開了,露出金玉疲倦的臉龐,「杜陵大哥,我想睡覺。」她揉著眼楮,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
「老爺特意為您點的雞湯,您喝點。」杜陵笑著把手里的木盤往她的跟前一湊,他知道,只要是說老爺要他送來的,金玉肯定會接受的,因為他看出來了,金玉對老爺的話是言听計從的,她有點怕老爺。
一听是老爺要他送來的,金玉的身子一震,睡意清醒了一些,站直了身子,輕聲問道︰「是老爺……」
「當然是老爺要我送來的。」杜陵打斷了她的話,憨厚的一笑,「您喝點雞湯洗個澡再睡覺不晚,老爺說了,明天早上晚點上路,等三公子適應了騎馬再加快速度也不晚。」這句話倒是杜寒在臨進他房間的時候對他說的。
听到他提起了杜寒,金玉的睡意完全消失了,精神一震,欣喜的表情不由地就爬上了臉龐,「我搶了老爺的白馬,他沒有生氣嗎?」很小心地看了看杜陵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一天,她都在擔心這個問題,她搶了原本屬于杜寒的白馬,心里真的很害怕杜寒生氣。
「只要老爺高興,馬場里的馬都是他的。」杜陵把木盤往他的懷里一送,「他怎麼會為了一匹馬跟您生氣。」就是心里暗暗生氣了,他也不會表示出來的,老爺是陰險狡詐的商人。
「我心里覺得過意不去。」金玉沒有接過木盤,心里還在為霸佔了杜寒的白馬後悔著,可是,她對白馬一眼就相中了,相處了兩天,已經有了感情,覺得白馬很听她的話。
「三公子,新月現在是您的坐騎。」杜陵微笑著說道,「那匹白馬的名字叫新月,因為它的腦袋上有一塊黑色的新月標記,所以叫新月,您以後就直接叫新月,不要白馬黑馬的叫了,那是您的坐騎。」她真的不需要為了新月的事耿耿于懷。
「老爺他一定很生氣。」金玉喃喃地說道,不安地低下了頭,「我听大李大哥說,新月是他最喜歡的白馬。」
「您跟我進來。」見她還在糾結,杜陵自作主張地大步跨進了她的房間,把手里的木盤往桌子上一放,對著一臉驚愕的金玉說道︰「三公子,您過來。」
金玉慢慢走了過來,站到了他的身邊,不明白他要對自己說什麼,心里一直想著,杜寒一定對自己霸佔了他最喜歡的白馬生氣了。
杜陵的身子一移,失神的金玉根本就沒有看見他抬腳,身子一來一去的回到了她的跟前,「三公子,您听好了,老爺是不會跟您生氣的,您今天怎麼婆婆媽媽的,前幾天和山賊杜七打賭的氣勢去哪里了?」他伸手按住很是惶惶不安的肩膀,鄭重地說道︰「老爺看中您當杜家的繼承人,所以,您想要的東西他都會給您,不要說一匹小小的新月,就算您是要大唐皇宮里的寶物他照樣給您弄到,話有點扯遠了,您是不會要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的。」
他的話引出了金玉的笑意,挽唇笑了笑,終于展開了笑顏。
杜陵微微一怔,心里舒口氣,他是察言觀色的高手,才和金玉相處了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掌握住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今天她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來過,原來就是為了搶了老爺的新月。
「三公子,您听我的話準沒錯,我跟了老爺二十年了,他只要一皺眉頭,我就能知道他心里想什麼,所以,不要再為了新月的事情皺著眉頭,您才剛剛學會騎馬,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也辛苦了,您看,雞湯都快涼了,趕緊喝了,我去吩咐伙計給您準備熱水,客棧的條件還算不錯,能洗個熱水澡。」
能洗熱水澡也是他的功勞,這一次帶了個女扮男裝的金玉出來,他早就吩咐了手下的人找客棧一定要找能洗澡的客棧,細心的他一路上早就給金玉準備好了前進的道路。
微笑著拍了拍金玉的肩膀,「先喝雞湯,等回來,我得看見碗里的東西都喝完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木盤,笑著轉身走出了房間,輕輕合攏了門,听到里面傳出一聲患得患失的嘆息聲。
搖了搖頭,他轉身朝樓梯走去,準備下去和客棧的伙計說一聲,給金玉準備一大桶熱水洗澡,那樣的話,明天她起床後,精神應該會好一點。
心里還在自夸自己是一個細心的保鏢,身後一聲尖叫,他臉色大變地轉過身,身子飛快地朝著金玉的房間跑去,迎面就看見自己主子也從他的房間里竄了出來。
「我听見是金玉的聲音。」杜寒比他早一步推開了金玉房間虛掩的房門,雞湯灑了一地,後面的窗子開著,金玉的人已經不見了。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