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是害怕晉陽的,她從小生活在杜家,一點點懂事的時候就和晉陽懷玉懷谷一起玩耍,她不但是下人,也是他們一起張大的玩伴,也是她切身體會了晉陽從一個陽光大哥哥轉變成了孤僻難以接近的男人。
听到他那麼說,她驚訝的抬起頭,他比大公子大了五歲,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罷了,可是,她在他的眼楮里看到卻是滄桑的感覺。微微傾身向他行禮,溫婉的說道︰「秀兒遵命。」垂下眼瞼,對他恭恭敬敬丫。
晉陽看到她的樣子,沒有表情的臉上蕩開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听話,幾年不見,變漂亮了。」這話說的好似他出遠門才剛剛回來,而他明明就住在離竹園不遠處的梅園。
「晉陽公子夸獎了。」秀兒不敢多說什麼。
「舅舅,我們去學武功。」懷玉就是這樣的個性,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就一定要去做,否則,他吃不好睡不好,搖搖晉陽的手臂撒嬌,「我要學舅舅厲害的武功,以後要是有人再來欺負秀兒,我一拳把他打扁。」揚揚自己的拳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晉陽輕哼,這個小子,都是讓他給慣壞的,想做什麼就什麼,這會兒他還不想教他了,身子一轉,「我回去休息。」轉身的時候,順手彈了下自己的衣擺,對于自己的形象,他總是時刻的注意著媲。
「不行,你不能走。」懷玉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你現在就教我,不然我哭給你看。」張開嘴作勢要開哭,很無賴的巴住晉陽的身體,唇角卻是泄露了笑意。
「大公子,晉陽公子以後會教你的。」秀兒見到晉陽回頭看他的時候臉色都變了,知道他惹火他了,慌忙把懷玉的身子從晉陽身上扯下來,「晉陽公子累了,要回去休息。」
「不要,我不要,舅舅,你走了,又近年來一個要欺負秀兒的人怎麼辦?」懷玉被秀兒抱住抓不住晉陽的手,他的兩只手卻是在半空使勁要抓,揮舞著手臂,一副無賴的樣子,他本來就是小孩子,耍賴是他的天賦。
秀兒這時很肯定,她的大公子不是像剛才那個女人所說是裝傻,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心智永遠停留在十歲的孩子,不管他的外貌如何轉變,他的行為卻一直停留在了十歲,心里不禁感到難過,從來也沒有過的失落從她的心頭劃過。
為什麼會這樣?她有些失神的想著,她不是很早就知道懷玉的心永遠也長不大了,為什麼到今天這個時候才感到失落?
「閉嘴。」晉陽嫌惡的喝道,細長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不是為了懷玉無賴的行為,而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秀兒,府里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我看不到以前熟悉的下人?」
秀兒猛地驚醒,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懷玉,有些恍惚的說道︰「有嗎?」
「怎麼沒有,」晉陽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身邊的懷玉扯開,「你每天進出難道就沒有發現家里的下人都換過了?」他也是今天閑著沒事,突然想到外面來晃悠一下才發現的。
「都換過了嗎?」秀兒還沒有完全回神,「我以為只換了幾個,因為有幾個是去了城外的別院,我听說那里需要人手,夫人就把他們派去了,因為他們都是家里的老人。」
「現在家里的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秀兒沒有換。」懷玉緊張的抱住秀兒,眼楮瞪著晉陽,「舅舅,不許和我搶秀兒,她是我的。」
晉陽拳頭一握,在他的眼前使勁捏緊,「現在,給我閉上你的嘴巴,我有事要問秀兒。」黑眸危險的一眯,立刻讓懷玉閉上了嘴巴,但是,他的手臂還是緊緊擁著秀兒。
晉陽見他閉嘴了,也不會去計較他對秀兒表現出來的佔有欲,輕哼一聲,繼續和秀兒討論下人的事情,「秀兒,你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不過,竹園本來還有個丫鬟叫小芸,一個月前被夫人身邊的秋萍調走了,說別院缺人手,我也沒有在意,反正平日也是我在伺候著大公子,小芸走後,我去街上買菜就帶著大公子一起去的,就怕他在府里闖禍受到夫人責罵。」
「她敢!」晉陽冷笑,「要是她敢對懷玉動一根手指,我擰斷她的脖子。」右手在半空一抓,發出咯咯的響聲,那個女人真的以為自己在杜家可以為所欲為了嗎?眸子里閃過寒意,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經太久了,需要站出來為他做些什麼了。
「晉陽公子,老爺就快回來了,家里發生的事情他會處理的,您還是不要和夫人有什麼意見的好。」秀兒看了眼他陰沉的臉色,小心的說道,生怕自己的話惹怒了他,後果就是被卡擦一聲擰斷了脖子,她知道,眼前這個終于事隔多年和自己開口說話的男人,骨子里流淌著冰冷的鮮血。
離梅園遠一些,這是老爺曾經告誡過她的,他要她時刻注意梅園的動靜,但是,絕不要她走進梅園,走近這個男人的身邊去。
「姐夫要回來了嗎?」晉陽的眼楮里綻放開明媚的眸光,情不自禁的喜悅在唇角流淌,他要回來了,這是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是二公子院子里的鏡子遇到我說的。」秀兒輕輕稟告道,老爺回來後,夫人還會把竹園當做不存在似的不聞不問嗎?夫人的雙面派作風她的心里很清楚,她也曾經威脅過她,要是她這個當下人願意看到家里的主子因為她的小報告不合,盡管去如實向老爺稟告。
她選擇沉默,用自己對大公子的千百倍的好來彌補夫人對大公子的不好,而這一次,她不會沉默了,因為離開的日子到了,她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老爺知道。
夫人,報應的時候就要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