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從一旁的樹後沖了出來,淒厲的聲音叫喊著︰「放開我爹爹!放開我爹爹!」推開騎在杜寒身上的鄔婉婉,他的身體騎在她的身上,拳頭不斷的打在她的頭上,身上。
鄔婉婉的身體被推倒的那瞬間,她的頭似乎是撞上了什麼,一聲悶哼,還沒有看清楚是誰騎在她的身上,眼楮突出,在狂風暴雨般的拳頭下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丫。
「懷谷,放手,不要打了。」杜寒虛弱的叫道,伸出手想要阻止他,可是,夠不到杜懷谷的身子,捂住鮮血直流的胸口,用盡全力站了坐了起來,「懷谷,不要打了。」這一次的聲音比剛才的還要嚴厲。
杜懷谷木然的回過頭,兩眼無神的看著養大自己的男人,他站了起來,胸口已經染上大片的鮮血,他彎子把他拉扯了起來,輕輕抱住了他,「不要打了,她是你的母親。」
杜懷谷呆呆的回頭,看著被自己僕倒在地的女人,她瞪大著眼楮,眼楮里卻已經失去了光彩,她的腦後有一灘紅色的血,她的頭撞在地上的一塊石頭破了媲。
「娘!」一瞬間,他清醒了過來,撲到鄔婉婉的身邊,用力搖晃了她一下,可是,鄔婉婉已經斷氣了。「不!」他狂叫著,用力用力的搖晃著她,可是,鄔婉婉再也不會醒來了。
杜寒吃力的蹲子,把杜懷谷的身子摟進他的手臂里,「你不是故意的。」他是為了救自己才會那麼用力的把他的母親推倒,看到鄔婉婉瞪大眼楮死不瞑目的樣子,他蹲子,伸出手輕輕合上了她的眼楮。
杜懷谷的心一下子碎了,眼淚瘋狂的落下,舉起自己的雙手,就是這雙手殺了自己的母親,是他殺了自己的母親,「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舉起手,用力的打在自己的臉上,一記又一記。
「夠了。」杜寒單手抓住他的手,不許他這樣打自己,厲聲說道︰「這是意外,沒有人想她死,假如你希望看你的父親也這樣死去,就繼續折磨你自己。」一口氣提不上來,猛烈的咳嗽起來,嘴里吐出殷紅的血來。
「爹。」杜懷谷慌了,滿臉淚水來不及擦干,爬起來扶住杜寒的身子,眼楮里恐慌,「您怎麼樣?」想要用手去擋住杜寒傷口上不斷涌出的鮮血,手掌里立刻沾上了滾燙的液體。
「扶著我。」杜寒輕聲命令道,皺著雙眉,想到自己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去我的書房。」邁開腳步朝書房走了去。
杜懷谷含著淚回頭看了眼躺倒在地上永遠也無法再睜開眼楮的母親,她死了。
眼楮一閉,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他殺了他的母親,今天晚上注定要成為他一生之中無法磨滅的記憶。
「不要看了。」杜寒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眼楮里閃著堅定,「你記住,是你母親和我在搶奪刀子的時候不小心被我推了一把跌在地上死了,與你無關,明白嗎?」他不要看見他眼楮里的那份悲哀,那個女人是生養他的人,這樣的事實太殘忍了。
「不……」眼淚再次瘋狂的涌出他的眼眶,「是我殺了她。」杜懷谷的心徹底的碎了。
「我看見是你殺了她。」白色的身影像一道幽靈飄到他們的面前,長發散披,晉陽絕世美麗的容顏微微揚起了嘲弄的笑意,「杜懷谷,你殺了你的母親。」
「住嘴。」杜寒厲聲喝道,「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原來他早就跟在他的身後,這一切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他出手,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他的眼楮里射出怨恨的光芒,他是他一手養大的人,可是,他做的事情卻是這樣的殘忍。
「姐夫,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晉陽一點也不害怕他嚴厲的語氣,一聳肩。
「我不想看見你在我的面前出現。」杜寒喝道,拉過杜懷谷的手,「懷谷,我們走,他只是一個幽靈,一個只會在夜色里飄蕩的幽靈,他的話就是鬼話。」拉著杜懷谷遠遠離開了晉陽。
「有的時候鬼話才是真話。」晉陽恥笑的在他們的身後說道,慢慢走到了鄔婉婉的跟前,嘖嘖搖頭,很是惋惜的樣子,「幾個時辰以前,我們還說過話,一轉眼,你就變成了冰涼的尸體,何苦呢,他說不愛你就不會愛你,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他的兒子,你跟了他十幾年還不了解嗎?」
直起身體,臉上卻是嘲笑,這個女人是他看著進門的,是她帶著她的兒子來搶奪了杜寒的目光,他早就詛咒她死掉,而現在,她真的死在自己的眼前了。
「從你帶著你兒子嫁進杜家的那天起,我就恨你,恨你搶走了我姐夫的心思,他的關心不再只用在我的身上,你的兒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你就在地獄里等著我吧。」
轉過身,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夜色里漸漸升起淡淡的霧氣,把所有的物體都遮擋了起來,人影晃動,來到鄔婉婉的身邊,低聲說道︰「死了。」
「死了就死了。」毫無憐惜的聲音。
「杜寒已經回來了,我們還要在杜家監視下去嗎?」
「也許,鄔婉婉的死對主人來說是一個機會。」冷冽的聲音里參透著一絲喜悅,「我們回去吧,那個不男不女的人不是好惹的。」
和來時一樣,身影晃動,神秘人出現了一下,迅速的消失在夜色的迷霧里,仿佛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