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我們今天沒再提起去長城,去北海了。
我叫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還沒來得及問我們去那里,楊老師就說了去地鐵站。
司機問,去那個站口。
楊老師說,那里最近就去那。
司機說,那去長安站口吧。
楊老師說,你有病。
然後又說,就去西單站口。
我說,司機當然希望自己走遠一點,你給的錢就多嘛!
楊老師說,又不是我給錢,多和少有什麼關系,只是想路程短一點,早一點到地鐵站。
到了地鐵站,正是上班高峰期,乘地鐵的人不少,站口擠滿了買票的人,大家都排著隊。楊老師急得滿頭大汗,楊老師說,邪門了,這麼多人。我們若是站著豈不是讓別人看,還能看別人嗎?
買了票我們隨著人流,到了站台,等著地鐵。
楊老師不顧人多,拼命地往人群里擠。他拉著我的手,我說,你別拉我,我擠不進去。楊老師說,你捏著我的手別放,我進去了,你也就進去了。
沒辦法,我只有拉著他的手。楊老師不斷地鑽入到人群里,我也隨著他慢慢地向人群里擁。站在身邊的人不是罵我們瘋了,就說我們有病。還吹胡子瞪眼楮的。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楊老師更是。
過了一陣子車在我們面前停住了,大家一蜂窩而擁。
我終于被大家擠到了後面,跟楊老師的手分開了。
等我擠進車廂的時候,里面的位置都坐光了,過道上也擠滿了人。
楊老師從空隙間露出手來,向我招搖。
我走過去,他正用一只手掌著一塊地方。
楊老師說,坐這。
我在他旁邊坐下了。
楊老師說,真差勁,這麼大的塊頭被人擠掉了。
我說,掉在後面的都是大個子,個子越大,就越是往後掉,我個子這麼大所以就掉在了最後。
楊老師說,看來還是個子小一點好,小一點擠車厲害。
我說,對,個子小一點好,能擠車。
不知怎麼搞的,一上地鐵我就想打磕睡。
我對楊老師說,你看吧,讓我睡睡。
楊老說,你睡吧。
我就睡了。
後來轉站的時候,楊老師直接把錢遞給了售票員,我們就不用下車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楊老師看得正在興頭上。
我怕他分心,沒有叫他,繼續睡下了。
過了一陣子,我卻被楊老師弄醒了。
我柔了柔惺松的睡眼說,你叫我干嗎?你自己看就是了。
楊老師說,你看那個洋妞被別人騷擾上了。
我說,不看。
楊老師說,你看看吧,看看又不要你發本錢。
我不耐煩地說看什麼看,眼楮卻對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沒看還沒什麼,這一看,我差一點就氣得吐血,那個被騷擾的女人正是扎巴盧寧娜。
我氣得不想管這件事。
可看著她身後的男人,貼她很近,扎巴盧寧娜幾乎整個人都被他擁著了。
看著那個男人我就不能不管這事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楊老師見我有點不對勁,便問,你怎麼了?
我沒說怎麼了,就徑直沖到扎巴盧寧娜身邊,把那人推開了。
那人被我推開了,臉上露出了一種無辜的表情說,你推我干嘛,我招惹你了嗎?
我說,你她耍牛氓。
那人說,耍牛氓也管不了你的事。
我說,怎麼不管我的事?
那乜了我一眼說,呃,原來你們都是外國佬,看來挺伸張正義的嘛!
我說,她是我老婆。
那人咧嘴一笑,好笑,又是你老婆了。
我說,你問問她?
扎巴盧寧娜站在一邊很委屈的樣子,沒有理我。
那人說,不跟你老外搬見識,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一拳向他擂去,他倒在了地上。
車廂里的人都看著我們。
沒過多久來了兩名穿制服的人,把我扎巴盧寧娜和那個男人都叫去了。
楊老師雖然沒被叫上,他也跟著我去了治安亭。
沒過多久,扎巴盧寧娜的男人安原教授來了,把她領走了。
安原教授沒跟我說話,只是用一種怪怪的眼光看了我幾眼。
楊老師說,你為什麼說那女人是你的老婆。那個男人看你的眼光好怪。
我說,你知道什麼。
那個騷擾扎巴盧寧娜的男人說,你不是說她是你的老婆嗎?是你的老婆干嘛會被別人領走。
我沒理他。
楊老師,他說錯了,那是他的妹妹,不是他的老婆。
這時我才想到開始不因該說扎巴盧寧娜是自己老婆的,看來楊老師在這一點上比我還聰明。我心里
出開始後悔。
過了一會兒,慧慧來了,把我也領走了。
臨走前,楊老師對著那個騷擾扎巴盧寧娜的男人做了一個鬼臉,朝笑他一時還走不了。
楊老師這麼瘋瘋顛顛的,不知道以前他是怎麼當老師,教育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