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我生日的那天,慧慧請了很多朋友來我們家開生日Pater。各個行業的都有,大部分還是她藝術界的朋友。
安原教授也來了,但扎巴盧寧娜沒來。
我從人群里擠過去問他,她怎麼沒來?
安原教授說,她有點不舒服所以沒來。
我說,她怎麼了?
安原教授說,只是感感冒而已,沒什麼大礙。
我在跟安原教授說話的時候,慧慧走了過來。
慧慧手里托著一支高腳酒杯,里有盛著白蘭地。
她走過來對安原教授說,安原老師我們干一杯。
然後把酒杯也在我的酒杯上踫了一下。
我們舉起杯,把酒喝下了。
長宴上盛滿了水果、糕點和酒,白蘭地、紅葡萄酒還和威斯忌和伏加特。
喇叭筒里響徹著約翰-斯特勞斯的《藍色的多瑙河》。
聲音悠揚、悅耳。
整個大廳里充滿著浪漫、溫馨的氣息。
當我吹滅二十九根生日蠟燭的時候,屋子里掌聲和叫聲把氣氛推向了**。
大家唱起了生日歌。
個個都開心的像個孩子。
慧慧揮了揮手,大家安靜了下來。
慧慧說,今天是多爾戈科依的生日,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她。
慧慧說著話走向了門外,院子里有一樣被紅綢緞蓋起來的東西。
我知道這是一輛車。
大家都驚奇地把目光移向門外。
慧慧走近,把紅綢緞拉開,一輛雪白的轎車露了出來。
有人驚叫了一聲法拉利,原來是一輛法拉利575M跑車。
人群中,也有人說好漂亮。
我走近了慧慧,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唼那間,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開完生日Pater已到了晚上十點多鐘。
客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客人一走光我跟慧慧就倒在沙發上睡了下來。
我說,好累。
慧慧也說,好累。
慧慧問我,你還想著扎巴盧寧娜,當著安原教授對她也戀戀不忘的樣子,小心安原教授吃醋。
我說,關心一下異國老鄉都不行。
慧慧說,我是看得開,安原教授就不那麼想了,你們過去必定好過。
我說,那只能說明他心胸狹窄。
我跟慧慧正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楊老師打來了電話。
楊老師在電話里說,不好了。
我說,什麼不好了?
楊老師吱吱唔唔著,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
我說,你別急,慢慢說,什麼不好了。
電話那頭沉默著,我只听到一陣陣呼呼的響動聲,像狂風灌進黑洞時一樣的恐懼,讓人心里發慌。那是楊老師在緊張地出氣。
我一連說了一連串的喂喂喂。
我說,你在嗎?
楊老師說,在。
我說,你听見我說話了嗎?
楊老師說,听見了。
慧慧站在我身邊,一時也愣在那里像被人封住了血脈一般。
我說,那你說話呀!
楊老師還是半天沒有作聲。
我有點不耐煩了說,你再不說,我就掛了電話。
楊老師說,別別,你掛了會後悔的。
我說,那你快說呀!
楊老師說,你老鄉,你老鄉。
我眼前突然浮現出了扎巴盧寧娜的樣子來。
我說,扎巴盧寧娜怎麼了,你快說呀!
楊老師說,我說不了。
我鼓起腮膀子說,你不要急,慢慢說就是了。
楊老師說,我沒有急,我被別人打了,嘴都被別人打腫了,不能多說話。
我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等我再跟楊老師說話的時候,楊老師已掛了電話。
我生氣地掛了電話,罵了一句,笨蛋。
我說,不說話也行,我怎麼知道你們在什麼地方。
我又拔了楊老師的電話,電話里傳來服務小姐溫柔的聲音,你好,你拔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聲音不緊不慢,听得我更煩。
我又重新拔打了幾次楊老師的電話,電話里傳出來的還是服務小姐那不緊不慢的聲音。
我罵了一聲,你媽B。
慧慧看我急成這樣,便問,你怎麼了。
我說,楊老師說他被挨打了,嘴巴都被別人打腫了,扎巴盧寧娜也在那里。
慧慧說,扎巴盧寧娜怎麼也在。
我說,他就是為了扎巴盧寧娜,才挨了揍。
慧慧說,是怎麼回事?
我說,鬼才知道。
慧慧說,我們去去就不知道了嗎?
我說,我不知道他們在那里,他還沒跟我說就掛了電話,真他媽的超級笨蛋。
我跟慧慧正左右為難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慧慧搶先一步從茶幾上奪過電話,接道喂喂。
慧慧說,神經病怎麼不說話。
然後對著手機屏幕看了一下,說,原來是鬧鐘,你什麼時候設了鬧鐘。
我說,我沒設鬧鐘,鬼知道它為什麼要響。
說話間,電話又響了。
慧慧說,沒設怎麼又想了。
慧慧說著,把手機又放回茶幾,任它去響。
我拿過手機一看,上面寫著楊老師。
我說,這回不是鬧鐘,是楊老師在呼我們。
我接了電話,楊老師說了一句金台路經濟學院外,守她。電話又響著忙音了。
我說,死了,我話還沒說完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