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的天空,灰色的雲低低地壓在天邊。那片陰霾下,是漫天的風沙。一匹馬緩慢地朝著前方踱著步子。而馬上的人雙手抓著韁繩,卻半眯著眼楮,搖晃著身體。
肩上的疼痛讓妲爾漸漸失去了知覺。她知道這樣是多麼的危險,她也想使勁踢下馬肚子,讓它能快點到達軍營。可是她現在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還能踢馬肚子呢?
前方都還是一片陰霾,看不到營地的營地。可是她已經感覺自己不能在支持下去了。她答應休哲要活著回去了,可是現在她似乎做不到了。
她快要死了嗎?為什麼會看到休哲的影子呢?那影子騎在馬上,朝著自己飛奔而來。看來她真的是快要死了,就連休哲靠近自己時,他身上的味道她都能產生幻覺了。
太好了,至少在死的時候,能有個躺在他懷中的感覺了。妲爾漾起了一個微笑,安心地閉上了眼楮。
休哲把妲爾抱到了自己的馬上,讓她臉朝著自己靠在他的懷中。那支插在她肩上的箭讓休哲狠狠拽起了自己的拳頭,
該死的!為什麼他沒有想到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就直接去找她呢?那樣的話,也許她就不會受傷了,至少他會更早一點找到她。
現在不是他感情用事的時候,休哲深深吐了口氣,讓自己保持著清醒。他調轉了馬頭,馬上朝著營地沖去。現在為妲爾療傷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
醫帳前排著很多奄奄一息的士兵們,他們都在等待著蘇北的診治。可是蘇北一個人又怎麼能一時為這麼多人診治呢?
休哲在醫帳前停了停腳步,就放棄了這個打算。他抱著妲爾沖進了自己的營帳。
「小于!打熱水來!」
「是是是。」小于看著將軍抱著傷成這樣的妲爾進了營帳,心里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他知道對于將軍來說,妲爾小姐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對于他小于來說,妲爾也是救了他爹的大恩人。
休哲拉開了床上的毛皮,把妲爾朝下放在了大床上。他從妲爾的靴子中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在一旁的篝火上烤了烤,就劃開了那中箭位置的衣服。
衣服被他撕開了,傷口也袒露出他的眼前。原來白皙的肩,現在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而且箭插得很深,仿佛就要穿過身體一般。
休哲看著露在外面一截的箭桿,估計著箭插入的深度。一般的箭都有倒刺,如果往回拔的話,那麼肉又一次被生生割開。而現在箭尖應該快改穿過身體了,還不如直接把箭穿過去,那樣受的痛會小很多。
確定了做法,休哲扶起了妲爾的身體,單手扶著她,另一只緊緊抓住了箭桿。他重重地呼吸著,因為他下面做的事情會讓妲爾面臨死亡的危險,可是如果他不做的話,妲爾同樣會有這樣的危險。
「妲爾!你听到了嗎?」休哲已經做好了準備,「你要忍著,你要好好活下去,你答應我的。」
話畢,休哲殘忍地用力把箭向前一推,箭尖隨著妲爾一聲低喊「啊!」露出了身體,鮮血同時也快速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