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後,青藍給伊生打了個電話。依然是往日笑嘻嘻的語氣,只是有點責怪的意思說伊生多想了,怎麼能是打擾。
電話里的氣氛逐漸開始緩和,伊生似乎又回到了當年。伊生說他在過檢票口的時候,一直回頭看青藍,就是怎麼也看不到她。電話這端,青藍含淚在笑。
青藍輕松的說︰「我也在看你啊,我也沒看到你。我的隱形眼鏡掉了,所以那時候可能在蹲下來找鏡片。」
伊生听了呵呵笑。青藍隨口問伊生休息的怎麼樣?伊生說昨晚沒休息好。
青藍小小戲謔一下︰「哎呀,你有什麼心思,能睡不著覺。」
伊生開始不正經︰「比如說想一些事情,想你啊,想你什麼時候能到。」
青藍夸張地說︰「哎呀,我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隔著電話,青藍能感覺到伊生在微笑。
伊生問青藍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嗎?青藍說是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伊生問怎麼住的。青藍說一男三女,有一對是小情侶。
伊生在那邊有些不可思議,說公司怎麼會這麼安排,有男人住多不方便。青藍懂伊生的意思,但是青藍故意不去想,笑呵呵的反駁伊生有什麼呢?
房門一關,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伊生在電話那端說,將來要是他和女朋友同居,肯定會自己租房子,要將某種意外杜絕在根源里。青藍听了哈哈大笑。
兩人聊到了當初為什麼沒有再聯系的事情。青藍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下,伊生在那邊有些小沉默。青藍說她恨伊生,伊生說幸好今年踫到了,不然你不得恨我一輩子。
青藍哼哼一句︰那是。伊生開始和青藍說起一些瑣事,有些間接和青藍會有點關系。不知道怎麼兩人聊到人到老年的時候,青藍戲謔著伊生︰你肯定比我先老,肯定會比我先得老年痴呆。
到時候一定要你家人放一張紙片在你身上,以免你走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伊生在那邊嘆了口氣,感嘆的說,到時候可能連青藍的電話號碼都記不住了。
有些小悵然,青藍听了開始想象兩人年老的樣子。老年的伊生,是不是還有深邃的眸子,以及一臉的深情。
空氣在流動中靜默了幾秒。伊生突然說︰「你發現了嗎?其實我是最懂你的人。」青藍沒說話。是的,伊生,你是最懂青藍的。
伊生可能不知道,在兩人斷聯的五年里,正是青藍從青澀走向成熟的時候,這期間的青藍,容貌越發秀美,氣質也越來越優雅。追青藍的人開始。
可是青藍心里住著伊生,自是沒有誰能走進她心里。直到2004年,青藍想徹底忘掉伊生,開始一段感情。在感情開始前,青藍對某君說,給我三個月時間。如果我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我會做你女朋友。
可是,僅僅三天,某些小的細節,讓青藍痛苦,讓青藍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融入新感情,忘掉舊回憶。這段還沒萌芽的感情就在某君的戀戀不舍以及青藍的決絕中消失了。
和伊生說起男人,青藍沒有特別的情緒。伊生問青藍︰是不是在青藍心里,他是底線。青藍搖頭說不是。伊生,你何嘗是底線,你是任何人都逾越不了的底線。
只是,這句話青藍沒有說出口。青藍不知道說出來伊生會怎麼想。或許,真的是五年的時光讓青藍開始有所保留,也可能是兩個人都小心的藏起一些窺探對方的小心思。
有一年,青藍實在忍不住了,在QQ給伊生發了一條。可是一直都沒回。青藍就問伊生,為什麼不回她的QQ消息。伊生說他基本上是不上QQ的,一年也就能上個兩次,所以沒有收到。
伊生還說,收到青藍的消息,怎麼可能不回復呢。「好吧,伊生,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怎麼上QQ的,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你一年都上不了兩次。」青藍在心里對自己釋懷。
兩人聊了很久,有兩個小時。這期間,青藍沒有主動問一句伊生是否有女朋友的事情。伊生也沒有提自己是否有女朋友的事情。好像兩人都怕傷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避開敏感的話題。
青藍說自己30歲前並沒有結婚的打算。她分析說,20歲之前,她屬于父母,沒有自己的翅膀。20歲到30歲這十年的時間,青藍希望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30歲之後,如果有緣,就結婚吧。學著去關懷他人,去融合兩個家庭。伊生說青藍的這個觀點和他相似,他也是想等自己的人生有基礎後在考慮結婚的事情。
伊生是學醫的,他考上了上海D大的研究生。現在準備復試階段,從明天起要好好復習。在青藍心里,伊生有書呆子的執著,卻不乏機智浪漫。
青藍對伊生說好好加油,等有消息了告訴她一聲,伊生說好。掛上了電話,青藍模模頭發,快干了。躺在床上,想著剛才和伊生的聊天,青藍心里有種甜蜜的痛楚。
這輩子,能認識伊生,青藍覺得很幸運,不能走在一起,青藍頓覺人生充滿遺憾。
小粑粑的電話打進來,張口就問青藍在給誰打電話?電話一直佔線打不通。
青藍笑著對小粑粑說,「你猜,你猜我和誰打電話打了這麼久。」
小粑粑不屑的說,那還用猜,肯定是男人,快點說是哪個男人讓你這麼上心。
青藍哈哈大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是伊生。」
小粑粑就在電話那邊夸張地大叫︰「哇塞,你們倆終于聯系上了。說說,有什麼進展沒?需要我幫忙嗎?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給伊生打電話,讓他知道你喜歡他。」
電話這邊,青藍笑出來了眼淚。這就是小粑粑,兩人是老鄉,2000年在外省的學校相識,然後一起走到了現在。小粑粑最大的特點是,青藍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
這一點讓青藍很感動,尤其是在數不清的愁腸百結的日子里,是小粑粑一天一天的陪著青藍,想著過往,訴說曾經,然後咬牙切齒的罵著伊生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