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了啊?」夏羽倒是好心情徑自與凌笙竹淘氣開來。
兩人身後的身影,似乎走得越來越慢了……
凌笙竹收回手,腳步緩緩挪著,眼瞼微垂間,他似乎是不著邊際地要求道︰「筱兒從見面開始,好似還沒喚過為兄的一聲‘哥哥’呢!媲」
他是該慶幸的,有那麼一段時間,凌笙筱一直在躲他。而此刻,似乎,他們兩人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以前朝夕相處的日子丫。
她喚他一聲‘哥哥’,他永遠只將那唯一的一份寵溺傾注在她身上!
「哥哥!」
在那暖陽照耀溫煦無比的空間里,一道亮亮女聲晃過,卷著那翻滾著的陽光,在對方耳際恍惚飄過。
筱兒,他凌笙竹,或許,永遠只是你的哥哥了罷?一個有名無實莫名其妙身不由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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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大堂落座後不久,趙默與宇文靖,還有那方天都被盡數送上大堂。
說是送,只因三人都未做任何捆綁。
那趙默與宇文靖倒是輕松自在的緊,在眾人注視下大大方方走進大堂,大有過來應酬做客之勢。
那方天就完全是另一副光景了。在視線觸及閔宇軒以及凌笙竹的那一刻,他忙不迭地就跪倒在地,急忙隆重行禮。
夏羽見狀,不免嗤鼻,斜了一眼那人,便將視線調到了另兩人身上。那趙默與宇文靖倒是閑適,只是站于一旁,等著那方天行禮完畢後,才慢騰騰地拱手作了一下揖,應付的意味相當明顯。
閔宇軒同凌笙竹倒也無心計較這些繁縟禮節,隨意幾聲便將三人的行禮打發了去。
凌笙竹是侍衛長,當是刑部大堂的主人。所以,行禮完畢後,那閔宇軒便自覺退居二線,將所有事情悉數交予了那一臉事不關己之人。
在行禮過程中,夏羽多少能了解這位‘哥哥’是怎麼號人物了。她還真沒想到,這麼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白淨公子哥竟是刑部的頂頭上司,這還真是驗證了‘人不可貌相’的俗語了。
只是,這麼個溫文儒雅的弱書生,能鎮得住那血腥味十足以武力代表強弱的刑部嗎?
夏羽想開間,那凌笙竹已站起往那三人悠哉踱去。
凌笙竹辦事,素來有一習慣,那便是打馬虎眼耍太極,慢騰騰得教心急之人想直接將所有的話一口氣叫出。
只見著他來到方天跟前,站定,見那方天似乎緊張的很,遂開口玩笑道︰「方管事,這般緊張,莫不是怕我將你砍了去不成?」那雙幽瑩眼中,盡是莫名笑意。
「不是,侍衛長。」方天只是埋頭答話,似乎是不敢看凌笙竹的眼楮。
凌笙竹倒也不勉強對方抬頭回話,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掌中擊著折扇,少頃,才出聲問道,「听聞方管事與我家筱兒情投意合?」這話,好似在話家常,不見一絲威嚴。
閔宇軒的臉色本就不怎麼樣,一听凌笙竹竟將這麼個問題赤.果.果地問出,倏地,就將臉拉了下來,滿臉陰鷙。
另一頭的夏羽顯然也不怎麼苟同凌笙竹的做法,幸虧現下大堂只有幾個侍衛,若不然,那凌笙筱還真想直接跑到凌笙竹跟前,叫他正經地問些與本案有關的問題。眼前那笑吟吟之人,哪是審案,簡直就是在為他妹妹尋找婆家一般。
等一下,她剛剛如果沒听錯,那侍衛長是說了「情投意合」四個字了吧?
天大的冤枉,她何時與方天情投意合了!
剛想跑上前理論一番,才忽地驚醒,她好像不是凌笙筱本尊?那麼,那凌笙筱有無與方天「情投意合」就不是她所知道的事了。
完了,這凌笙筱該不會因為獨守閨房寂寞而真的與這貪財之人「情投意合」了吧?
想著,夏羽竟覺有些郁悶,便一臉悶氣表情地坐在了位置上,沒有任何旁的舉動。
期間,閔宇軒似乎是若有似無地瞥了夏羽一眼,只是一眼,但足夠了,因為他已注意到夏羽那越皺越緊的眉頭,越抿越緊的嘴唇了!
其實,閔宇軒回頭想過那方天的話,冷靜下來他才覺自己似乎是因氣急而忽略了凌笙筱的表達。當時,方天雖是講得振振有詞,但難免不會有說謊成分摻雜其中。所有誤會,只消坦誠說明,一切便可如鏡般透明。到時,犯事之人一下便可就地解決,何苦鬧到現下這般尷尬境地。
只能說,那算計之人,清楚知曉他們的脾性,借機鑽了空子,讓其在這點上做了文章。
而此刻,所有的一切已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那般簡單就可了事了,因為凌笙竹,那位領侍衛內大臣,那位凌侍衛長,似乎是要決計計較到底了。
呵!想來可笑,就連他凌笙竹費盡心力都不能插足的感情,他著實不信跟前這膽小怕事的方天能夠涉足!
凌笙筱那份永不變渝的堅貞感情,他凌笙竹,決不允許任何人的哪怕分毫的詆毀!
即便他心下諷刺不堪,但那白淨臉上,依舊笑意明顯,溫吞得猶如一位彬彬有禮的儒士。
而那方天,在听到凌笙竹那不著邊際的問話後,無比心虛地點頭道︰「是小人高攀了。」
「高攀?」凌笙竹反問,隨即笑道,「怎麼會呢,為了我那寶貝妹妹,方管事都可豁命下毒了,何須再有那門戶芥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