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著他踱到那人跟前,笑睇著他,意有所指地提醒︰「小寒,若情況真失去掌控,你認為你的侍衛長還會這般自在地待著嗎?」話里,滿滿的自負。
他自認,到目前為止,他凌笙竹對所有事情的把握,沒有十分,也至少有個九分丫。
而趙默將凌笙筱帶走,只是他的一個計劃而已!
既然如此,他又有何好擔心的。
俯首望了眼跪于地上的方天,凌笙竹忽覺正無聊的緊,或許正好借此好好招待一下他,招待一下這與他的筱兒「情投意合」之人……
趙默等三人一離開,這大堂內便只剩下了凌笙竹、宇文靖與方天以及那些個已端正站好的侍衛了媲。
方天依舊跪在地上,戰戰兢兢,沉重腦顱,不敢抬起分寸。
凌笙竹俯首望著地上之人,眼內,有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那是一種捕食者見到獵物時才散發出的光彩。
他搖著手中折扇,笑著打趣︰「怎麼,方管事不打算去救筱兒嗎?」先前不是說得很是信誓旦旦煞有介事的嘛!
方天屈身跪著,著實想不出怎麼回答,也便沉默了下來。
凌笙竹見其不說話,輕笑間,緩緩蹲在了方天的跟前,問道︰「是方管事囚禁了筱王妃?」話里稱呼,已有原來的「筱兒」改為了「筱王妃」,那溫軟問話,隱隱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不悅與威脅。
「不是!」方天猛地抬頭,月兌口而出。
「那是誰?」凌笙竹緩緩問著,頗有點追根究底誓不罷休的味道。鳳眼里,滿滿的審視。
「小人不知。」頭重又低下。
「真的不知?」凌笙竹重復道。
方天趕忙搖頭,無比堅決,「小人真的不知!」
這次,凌笙竹倒是沒有再問話。
他已然徑自想開。
在大牢時,趙默與宇文靖便已堅決否認抓凌笙筱一事。按他對那兩人的認知,他們應是不會說謊。
那麼,囚禁王妃定是另有其人。
所以,無論怎麼想,那肇事者應是跟前這人才對。若不是,那麼,便只有那名在背後暗中教唆之人了。
方天見凌笙竹默默不語,急忙又補充道︰「大人,小人發誓,小人真的沒有囚禁過筱王妃。」
凌笙竹斜了方天一眼,無所謂地站起身來。
「方管事不用這般緊張,我又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斷然不會為難無辜之人。」凌笙竹笑道。
這話,說得方天的神經倏地又緊了幾分。他,應該不算「無辜之人」。
正想著,方天便覺兩側手臂一緊。回神,才猛然發現,有兩名侍衛已架起了他。
方天當然知曉這是何意,遂大叫出聲︰「大人,小人承認當時被錢迷了心竅。但是,後來的事真的不是小人存心的。」末了,他的眼光一決絕,補充道,「是廖王妃,是廖王妃教我這麼做的,肯定是廖王妃囚禁了筱王妃,肯定是廖王妃做的。」說話間,方天才驚覺,或許自己真的是著了那廖知秋的道,差點就做了她的替罪羔羊了。
凌笙竹不禁輕笑出聲,那笑意滿滿的雙眸里,盡是諷刺。呵,到底只是怕死之人呢!他揮了揮寬寬衣袖,道︰「先帶方管事下去吧!」
但凡是人,都瞧得出,像方天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想的出那些多端的詭計的。很明顯,下毒事件變復雜的關鍵,就在那廖王妃身上。即便不是她,估計也與她月兌不了干系。
那麼,對于廖知秋,不用他來,相信那閔王自己便會處理。至于如何處理,按他對閔宇軒的了解,不將其趕出府應是不太可能的吧!
既然如此,那懂得憐香惜玉如他,便少做回壞人,讓那閔王自己去處理那復雜的家事罷!
望著方天叫嚷著被拖走,那一直靜靜站于一旁的宇文靖終于開口發話了。
他望著燦爛明亮的門口,緩緩問道︰「侍衛長到底要趙默做什麼?」
不知何時,凌笙竹已踱回座位。他單手支著下巴,有些無關緊要地答道︰「只是演場戲而已,宇文公子無需擔心。」腦中,忽地飄過先前的一幕場景,他遂又補充道,「而且,看趙默似乎演得不亦樂乎呢!」都開始沒大沒小,沒有半點分寸起來了呢!說話間,那眉間笑意,益發地濃烈開來,竟有些些妖冶氣質從眉宇之間緩緩滲出,猶如一朵罌粟,正妖嬈而放。
宇文靖只是站在那里,雖覺哪里有不妥,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覺得,他們兩人,似乎是被對方給利用了,完完全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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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趙默劫持著夏羽飛出大堂之後,閔宇軒尾隨兩人,跟至一離刑部並不甚遠的山林。
那里,季節花木繁茂,視線所及,多是美好風景。
但很顯然,三人都無心此地此景。一切,都如浮光掠影一般,從三人身旁忽忽而過。
終于,趙默在一塊被蒼松包圍的空地上落下,扶著夏羽穩穩站定。
才剛站穩,便听到了閔宇軒的大聲呵斥︰「趙默,若你再這般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
趙默無關緊要地一笑,「我從來沒要求王爺對趙默我客氣啊!」說著,又將那刀挪近夏羽頸項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