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那漫漫悠悠歲月確已煙雲飛逝。
微晃清酒,交杯而飲。朦朧微醉,劇毒悄然下肚。
那一晚,紅光滿府,喜氣沖天。鶯歌燕舞、清清絲竹,久久不歇。但是那身著喜服的男子卻是急急從新房沖出。夜幕中,有暗紅從嘴角絲絲溢出,心內身間,絞痛升起。
久久,暗房之內,那中毒之人雖獲救,但那毀人于決處的毒藥,確是讓其—媲—
子嗣難育!
到底為何,她要如此這般?
他讀不懂,猜不透!
至此,恨意直直而起,永久不清。
那華美至極的筱禾苑,禁錮了紅衣新娘的四載芳華。直到——
那異時空錯墜的過客不期然出現!
命運齒輪,似乎重復沉重而行……
听著閔宇軒低喃,夏羽眼簾不覺低垂,望著身前之人,似是有濃濃悲戚環繞而起傾瀉而出。她不知道到底凌笙筱與他到底有何過往,但是這一刻,她以夏羽的身份,以那份保守不堪的感情面對了閔宇軒。伸手緩緩擁住閔宇軒,夏羽輕輕拍著,似是要將那份壓抑拍去……
閔宇軒驀地怔住。下一秒,他突地急速收緊力道,極欲將幾年來沉澱的苦楚全數發泄而出。夏羽咬牙,默默承受腰間傳來的痛意。
到底,到底她與他有何過往?那份過往為何讓他如此痛苦?
她發現,她似乎有些嫉妒那個叫凌笙竹的王妃了……
夏羽輕輕推開閔宇軒,不覺問道︰「為什麼帶笙筱來走姻緣橋?」
閔宇軒將那一切由天定奪的計劃坦白相告。
夏羽皺眉,「如果我今天走不到你的跟前,你是不是要扭頭就走了?」
閔宇軒猶豫良久,才緩慢而堅定地道︰「是的!」
聞言,不知前後始末的夏羽感傷頓消,她咬牙道︰「你如果喜歡凌笙筱,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我相信她會答應,何必走什麼姻緣橋?這姻緣橋是迷信,信不得的你知不知道?」她承認,她嫉妒了!甚至有些後悔走向了南面。
夏羽那莫名惱然的話語,惹得閔宇軒不禁楞住,滿臉的不明所以。
「喜歡就告訴她,干嘛拐彎抹角!」嚷嚷間,夏羽一個決絕,猛地推開了閔宇軒。
閔宇軒似乎是毫無準備,被莫名一推,重心不穩間直直往後倒去。夏羽一驚,本能伸手去拉,觸及對方視線,好似有笑意隱藏其中。還來不及思量,便覺自己手腕被閔宇軒握過,驚呼間,往閔宇軒直直撲出。而閔宇軒卻是抱過飛撲過來的女子,緊緊摟住……
寂靜塵世,有重物落水聲轟然響起。
視線移轉,那對原本立于橋上的男女已在水中。
夏羽猛地一個哆嗦,剛才的天暈地轉竟換來了滿身的沁涼。她怒道︰「你這是做什麼?」她敢斷定,這人肯定是故意的!
「懲罰你的大不敬!」閔宇軒不無緊要地清淺一笑。
「大沙豬!」前一刻還在表白,下一刻居然就開始擺王爺架子了。敢情,凌笙筱只是他用來訓練說那甜言蜜語的。
這一次,閔宇軒並未回嘴。他只是定定凝著夏羽,那素淨小臉上,晶瑩水珠滿布,沿著臉頰蜿蜒而下。閔宇軒不自覺伸手,撫順夏羽那凌亂的發絲。一言不發,繾綣不堪……
夏羽不堪重負般咽咽口水,建議道︰「我有點冷,上岸去吧!」
「幸好你走到了南面……」閔宇軒自顧自說道,全然不理會夏羽的尷尬莫名。
閔宇軒伸手拉過那欲走之人,不管不顧地傾身吻上她。
他已不是第一次吻她,但卻是第一次讓夏羽嘗到了略帶苦澀的溫柔。鴻羽般的溫涼輕掃過她的唇跡,徘徊躊躇良久。夏羽緩緩閉眼,那一刻,她似乎覺察到了他的一絲一絲地緩緩深入,唇齒之間,那獨獨屬于閔宇軒的味道環繞而起……
氤氳之氣,明月湖中隱隱而起,搖曳出一片的柔和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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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滿身濕漉回房。夏羽雖有些別扭有些難以置信,但見其認真異常,倒是也漸漸接受了那份陌生卻也甜蜜的心意。兩人斯磨絮叨片刻便各自回了房去。翌日,在夏羽還沉沉夢鄉之時,閔宇軒便早起上朝去了。
出門時,閔宇軒望了夏羽房門好半晌後才邁步離去。
門外馬車守候,踏上車轅。車夫揚鞭策馬, 轆行進間,往那咫尺皇宮而去。
除了那份心照不宣昭示于天地,除了在夢鄉時那嘴角多了一抹笑意,除了那清冷臉上多了一絲柔和和釋懷之外,其余的,似乎都未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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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院圍,自是氣勢恢宏,一派的金碧輝煌。所及之處,無不繁華至極,貴氣無邊。但閔宇軒早已對眼前華貴熟視而將其無睹了去。只見著他的馬車來來回回,進宮出宮,極度尋常。
此前,金鑾殿上一切相安,倒是無任何異常之處。現下正值治世,天下安定,百姓安樂。所以,朝堂之上所論也不過日常治理之事。眾人相商之後,便也就退了朝,各自離開,各司其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