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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hx?vivian

入夜,漫天雪花悄無聲息而下。夜幕籠絡下的青城,唯有皎月與之相伴,無邊孤寂滿地鋪開。遙遙望去,萬物似乎都已酣然入睡,死寂了一片。

白雪肆虐,被冷意埋沒的房屋,昏暗莫名丫。

閔宇軒躺于床上,思緒紛繁,全然無法安適入睡。忽地,睡于身側的夏羽動了動,迷迷糊糊地往閔宇軒的懷中鑽了鑽。正思緒游走的閔宇軒倏然回神,他側過身不無自然地伸手將其攬入了懷中。

「你還沒睡著嗎?」夏羽靜靜窩著,緩緩低喃。

「睡吧!」閔宇軒輕拍夏羽的背,淡淡道。有很多事需要他縝密思量,但考慮許久卻仍整理不出任何頭緒。

夏羽沉默了一陣。當閔宇軒以為她已睡去時,卻驀地听夏羽喃喃開來,「失眠的滋味很難受的。媲」

閔宇軒將下巴擱在夏羽的發頂,輕輕笑道︰「既然難受,就快些睡吧。」

「我是在說你啦!」夏羽有些心疼地悶悶道,「你怎麼又失眠了的……」在她印象中,閔宇軒似乎從來無法沉沉入睡。即使真睡著了,也是那一有微動便會驚醒的淺眠。

閔宇軒用下巴磨娑了下夏羽的長發,體貼地玩笑著︰「我知曉你會醒來,所以特意醒著等你的。」

「貧嘴。」夏羽低低笑了笑。滿心歡喜,笑意中緩緩滲出。

她從未曾想過,初遇時那冷峻不堪排斥萬端的王爺,有朝一日竟會擁自己入懷。在如此冷寂的暗夜里,與她開那難得的溫柔玩笑。

塵世造化,措手不及得猶若虛幻夢境,卻教人迷途深陷甘之如飴。

「睡吧!」閔宇軒再次催道。他低首埋入夏羽發間,極其緩慢地安慰著,「不礙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夏羽不覺眉尖皺起。她伸手推開懷抱自己之人,與閔宇軒面對面著。黑暗中,只有琉璃瞳孔有亮色流動。

閔宇軒有些不解,想重新撈回夏羽,還未動手,便覺夏羽驀然靠近,先他一步將他抱在了懷中。那時,在其身前的夏羽沉吟了好半晌,煞有介事地犯難著,「怎麼辦,宇軒似乎是個不肯乖乖入睡的寶寶呢!」

閔宇軒失笑,堂堂七尺男兒就這麼被女人抱在了懷中,還被稱為了那任性不懂事的小娃。頓時,閔宇軒竟有些哭笑不得開來。但他並未伸手推開夏羽,因為他發現,他似乎有些貪戀起這個溫暖而又滿帶心疼寵溺的懷抱了。

「寶寶啊?」閔宇軒細細緩緩地念過,他挨近了夏羽幾分,似個撒嬌著的初生嬰兒。「或許是吧!」閔宇軒如是低低謂嘆。

夏羽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她不無自然地緊緊閔宇軒,如夜般的溫柔肆意籠罩開來,將閔宇軒圍了個緊實。

「閉上眼楮。」夏羽溫柔命令。

「恩!」閔宇軒輕應。

夏羽滿意地輕拍起閔宇軒來,喃喃低訴︰「小時候,我好像是個很不听話的寶寶。每到該睡覺的點時,我就無比精力旺盛地在棉被上爬來爬去。那時,我還不會行走,我只會在棉被上反反復復地爬著。曾經听我祖母不經意說起,當時的我似乎像極了那初生不久的小豬,只知道咿呀咿呀地拱著棉被,毫不知疲倦地從床的這頭爬到那頭,又從那頭爬回到這頭。」

夏羽低低嘆了口氣,「每到那時,祖母就會趴在床頭,看著我,輕輕哼那祖祖輩輩流傳下的不知名的搖籃曲,用極慢極慢地速度哼著。當時的我,其實壓根不懂什麼是搖籃曲,也壓根不知道有人在我耳邊哼了歌。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會在那低低緩緩的曲子中逐漸停下動作,直至安然入睡,直至被祖母小心翼翼地放入棉被之中。直到我開始記事,我才知道,祖母的搖籃曲原來是不成調的……」

夏羽停了停,沉吟須臾才恍惚開口,「我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麼那毫無章法可循的搖籃曲,可以教一個任性讓人操心的女圭女圭安然睡去……」

閔宇軒雖未听過‘搖籃曲’一詞,但他能從夏羽的字里行間去體會那很是陌生的詞匯。

傻瓜,閔宇軒默嘆,‘搖籃曲’哼起時,便已無需再有那成調與否的計較了。感覺到夏羽似乎有些微的閃神,閔宇軒不禁問道︰「小羽想不想在我身上試驗一次?」他也想听听那從未曾听過的‘不成調的搖籃曲’。或許,听著它,他也可以安然入睡了……

夏羽的頭抬了抬,她笑道︰「我正有這個打算的。」隨即,她又好心警告,「哼著哼著如果讓你更加清醒了,我可不負責任的。」

「無妨。」閔宇軒輕笑,他怎舍得讓她來負責任呢!

屋外,雪花映著月色,泛起幽瑩之光,紛揚而落。漫天枯冷之間,似是有一不成調的曲子隱隱約約被人哼起,又緩緩慢慢地飄過。期間夾雜的溫和暖意,似乎能將漫天漫地厚實不堪的積雪直直融化……

昨夜,那斷斷續續哼哼唧唧的搖籃曲似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反正閔宇軒是難得的安睡了一晚。但是,要如此窩在一女子懷中才能換回安然一覺,閔宇軒覺得他應是不會再有如此讓人好生氣惱的舉動了,昨晚是第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除非睡于他旁側之人執意提出,否則他永不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

翌日早晨,兩人齊齊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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