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孩子的母親不知從哪里匆匆而來。她接過那小娃,連聲道謝著離開了。季殊然看著那婦人的背影,開口笑話︰「紅薔嘴上不饒人的習慣還是沒改啊!」
紅薔唇角揚起,笑吟吟地道︰「既然是習慣,那便很難將其改掉的。」她意有所指地說著,「您的習慣不是也養了十幾年了,依然未改呢!」
季殊然眨眨眼,明亮亮地玩笑,「哈哈,紅薔是在責怪我一直在外游蕩嗎?」他很是自以為是地擺了擺手,繼續道,「男兒志在四方,怎可將兒女情長放在首位的。丫」
紅薔頗為無語,也只有這叫季殊然的人才會如此自戀。她笑著諷道︰「您那自以為是的毛病似乎也並未改掉多少。」
季殊然剛想開口再繼續玩笑幾句,卻見不遠處有人正緩緩向他步來媲。
他明顯怔了怔,一時不察,他竟完全未注意到閔宇軒正向他走來。
季殊然望了望紅薔,又望了望閔宇軒,好似很頭痛的嘆了口氣——
估計,那王爺是已知曉他的身份了。
看來,他得費些口舌解釋一番了!
閔宇軒在季殊然與紅薔的注視中走近。
紅薔剛想開口介紹,便听見季殊然豁朗朗地招呼,「好久不見!」
閔宇軒只笑了笑,淡然站于兩人之前,好似在等著季殊然的解釋一般。
季殊然了解閔宇軒,這人從來冷然,惹他不高興時,還會漠漠諷刺幾句。此刻卻是一語不發,看得季殊然都不免有些心虛。
他難得正經八百地不打自招,「往後有機會,我會向大哥解釋的。」
閔宇軒倒是不以為意,「殊然無需這般介懷。」
他已從紅薔先前的介紹中听出,季殊然一直以來都在外闖蕩,應是已好久未回過青城了。個中緣由,他似乎沒有權力知道。即便他想關心自己的兄弟,但是他會耐心等到季殊然自己坦白為止。
「介懷?」季殊然燦爛地笑,隱隱釋懷一嘆,「您這兄弟還真沒讓我白交。」
當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可能已被閔宇軒知曉時,他所想的不外乎對方會責問自己。他還真有些擔心閔宇軒會誤會他是作為青城少主的身份故意接近他這個王爺的。
只是,當看到閔宇軒笑著好言好語時,他才驀然覺得自己著實不該如此懷疑對方。他並未開口質問自己的身份,也未盤問自己為何會在此。能如此信任他,他季殊然應是該感到高興了。
對著季殊然的夸贊,閔宇軒也只是淡淡一笑,「我很高興殊然能如此覺得。」
紅薔一頭霧水。
這兩人,不消說,肯定認識,而且關系可能還相當不錯。
她原以為自己這豁達不羈的少主瞧都不會瞧人家王爺一眼,卻未料兩人居然稱兄道弟起來了。
看來,她到底還是低估了王爺的個人魅力,低估了少主廣交四海朋友的本事了。
紅薔*****兩人,笑道︰「原來你們認識。」
季殊然奪過紅薔的傘,一臉得意,意氣風發,「天底下,沒我季殊然不認識的人。」
傘一離開,便見紛揚雪花落到了紅薔的發間、身上。黑色與紅色之間,可見一點一點梨花般的白。
紅薔輕步挪到傘下,挨近了季殊然幾分,笑中帶諷,頑艷的很,「少主,倒是在江湖闖蕩久了,竟將憐香惜玉都給忘了的。」
見紅薔如此巧笑倩兮地欺近,季殊然忙不迭將傘塞回她手中,跳開。
他站于雪中,相當自以為是地道︰「紅薔,若是我學會了憐香惜玉,估計會惹得滿身桃花。」他朝紅薔得意地眨了眨眼,「我何苦替自己招惹這些麻煩呢!」
紅薔很是無語地拋了季殊然一記白眼,幾十年了,這少主的性子終究是未改一分。
鵝毛大雪,逐漸轉小。只剩了零星點點,掙扎著緩緩落下。
閔宇軒抬頭,天空一片陰霾,暗暗沉沉,登時壓得他有些生悶。
有雪花,不經意停在他的眼瞼處,被溫涼體溫脅迫著,頃刻間,便融化而去,只剩絲絲冰清冷水侵入了眼內,潤得那原本就已幽瑩不堪的雙眼愈漸亮晃開來。
閔宇軒閉了閉眼,莫名嘆口氣,緩緩吐話,
「殊然,與我過幾招吧!」
季殊然楞了楞,隨而笑開——他的這個兄弟似乎心情不好呢!
紅薔見兩人有開打切磋的趨勢,也不阻止,只提議道︰「城外空地很多,你們大可以到那里切磋去。」
季殊然睨了紅薔一眼,打趣道︰「紅薔好似很期待呢!」
「只是想看看您落敗時的慘樣而已!」紅薔笑吟吟地不客氣道。
季殊然擺擺手,大咧咧地笑開,「放心放心,我這個高手是從來不會輸的。」
「是嗎?」紅薔反問,隨即她在側別有用意地提醒,「王爺,您的傷勢應是還未痊愈吧!」
受傷?!季殊然望了閔宇軒一眼。
「那又怎樣?」閔宇軒問道。
紅薔輕輕一笑,眼里有絲絲驕傲神色,「以我們少主的功夫,只怕您會輸呢!」
「只是過幾招而已,無所謂成敗輸贏。」閔宇軒漠然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