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熙晨!
鳳熙晨居然出現了她的跟前!
瞬時之間,喬禾依居然莫名其妙地就產生了一種想撲進鳳熙晨懷里的沖動。
怎麼辦?
她就那麼楞在了原地—媲—
好像,無論她置身何處,這個叫鳳熙晨的人總能夠第一時間找到她,出現在她跟前。
見喬禾依默然不語,鳳熙晨微低首平視她,他用指月復輕輕劃過她帶傷的嘴角,眼里竟閃起了零星的怒意,「憑你的本事,應該完全有能力毫發無傷的逃月兌,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丫」
凌亂未扎的長發,被黃土染得髒污的衣服,還有滿臉的淤青傷痕,在看到這麼狼狽的喬禾依時,無可抑制地,鳳熙晨竟莫名地開始慍怒。
他居然讓喬禾依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了傷。
這是喬禾依第一次透過那雙春風多情的眼,看到了里間從來不曾出現過的薄薄怒意。
這似乎是一份關心……
喬禾依的眉心突然一緊。
怎麼辦?
她居然自作多情地把這份怒意讀成了關心!
她該怎麼辦?
漫天黃沙,天地慌慌,鳳熙晨的衣角帶著青花香,薄香溫暖。
就是這個從來溫柔優雅的男人,此刻卻是有些口氣不佳地低低責問,猶如正訓斥一個不听話的任性小孩,「以你的警覺性,應該不大可能會隨便被人驅使?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沖動?到底怎麼回事?」
喬禾依一錯不錯地直視鳳熙晨。
他問她,是什麼原因讓她來到了這里?
她記得她當時接到了一通電話,說鳳熙晨因琥珀石而受到了黑道劫匪的攻擊,隨後他受重傷入了院。也正因此,得知消息的她才那麼匆忙地跑出了酒店。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搭上那樣一輛出租車。
然後,她就遇到了那七個黑衣男人。
想著想著,喬禾依眉間的褶皺愈漸明顯。
她絕對不可能也不願意去承認,她居然會因鳳熙晨而失了陣腳亂了分寸缺了理智。
她絕不會承認!
于是,喬禾依奮力甩開鳳熙晨的手,寒道︰「我的事和你無關!」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說真的,鳳熙晨,我真的已經忍夠你了。」
鳳熙晨從來不會對女人發火,哪怕是一句重話,他都從來沒有說過。對于那些從來不放心上的人,鳳熙晨覺得他完全沒必要因為他們大動肝火。
所以,溫和優雅如他,給人的感覺,永遠那麼多情無害。
但是,顯而易見的,一個人沒有發過火並不代表他不會發火。
所以,當鳳熙晨心急火燎地跑到喬禾依跟前,當他用心底最陌生卻也最明顯的情緒來關心對方時,換來的居然還是她的橫眉冷對,甚至是更冷更直接的拒絕。
不可否認,面對這麼不解風情的喬禾依,鳳熙晨有些氣有些郁憤。
這是一種很真實很陌生的情緒。
但是很顯然,聰明如鳳熙晨,他能夠理解也能夠懂得這份情緒于他于喬禾依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伸手,直接攙過喬禾依,他的眸內逐漸蕩起了一段似冰的凜冽。
鳳熙晨手上的動作其實很輕,但是他的眸光有些發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喬禾依扣上鳳熙晨的手腕,用極重極韌的力道挪開了他的手。然後,她昂首清清冷冷地笑著。
「以後請別自以為是地在我跟前晃蕩了,你知道嗎?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更加厭惡而已。」
她一定要壓制住心底彌漫起來的對鳳熙晨的莫名希冀。
「即使我現在真的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原因而讓自己受了傷,這和你也沒有任何關系。」
她一定要撇清她和他的關系,她一定要忽視掉他對女人的那份早已成為了習慣的關心。
「怎樣才能讓你不再糾纏我?如果可以,我認輸!你以前下的那個戰帖,我喬禾依認輸!」
如果沒有戰帖,她和他,或許就沒有聯系的紐帶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尋求刺激,我可以讓組織另派一名女殺手過來!」
她很清楚,他需要的,從來、一直、永遠都只是女殺手給他帶來的刺激——而不是她,喬禾依。
連續說了一大串話後,喬禾依朝鳳熙晨寒寒一笑,最後問了一句,「明白了,夜帝鳳熙晨?」
喬禾依用她的倔強和桀驁,將鳳熙晨的那份早已昭宣的關心狠狠踩在了腳下。
鳳熙晨望著喬禾依,有些敏銳地問道︰「你今天有些奇怪!」
喬禾依理了理耳際隨風亂飛的長發,置身事外地笑道︰「以前我說的話似乎太輕了,所以你一直沒把它們當一回事。那我今天就趁著這個機會說清楚,我希望你能听的懂。」見鳳熙晨盯著她默然不語著,喬禾依咬牙一字一句地補充道,「請,別,再,讓,我,厭,惡,你!」
然後,過了幾秒,鳳熙晨就那麼輕輕微笑了起來,眼內薄薄的怒意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份極端疏漠的優雅多情。
他轉身朝後望了望,林錦枝已經開車過來。
背對著喬禾依,鳳熙晨很溫柔地緩緩提醒道︰「禾依就坐那輛出租車回酒店吧!」他頭都沒轉,直接邁步朝林錦枝的方向走去。
這次的事,林錦枝肯定知道一些細枝末節。
他必須要去向她問個清楚。
喬禾依看著鳳熙晨走向林錦枝的車,看著他坐上她的車,看著他和她一起絕塵而去。
喬禾依以為她會很輕松,在終于將鳳熙晨趕離了身側後,她真的以為她會解月兌。
但是沒有!
這一刻,她居然沒覺得絲毫的如釋重負。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她是殺手,他是組織要對付的對象,他和她,本來就該勢不兩立。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為什麼她會覺得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