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我如往常一樣來到這個山洞,輕撇開洞口的藤蔓,便望見躺在圓形石板上的男子,雖是躺著,但全身所散發的寒氣依舊讓人難靠近。
還未醒嗎?放下食盒輕輕拉了拉他身上的棉被,為他掩好被角,雖說只是入秋,但在這石洞之中溫度還是不高的。
「誰?」一只冰涼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很痛。他連睡覺也如此不安?
望著他警惕的眼神我輕聲道︰「你醒了。」
「……」男子不語,只是輕輕松開手,慢慢坐起身。
「傷好點了嗎?」望著他身上林叔的布衣,真的不適合他。
「還好」男子望向我,眼眸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你的傷……」
「你說這個啊!」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沒事!好在是入秋,圍著紗巾不易讓人發現。」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再一次打量了一遍屬于我的秘密基地。「這里雖是偏僻了些,但確是唯一讓我心靜的地方。」這個山洞雖不大確是出奇漂亮,一塊不大的圓形石板被四周的泉水圍住,只留一條細長的石板橋可以通向洞口,石壁被不知名的植物纏繞,洞里的植物也煞是好看,洞頂會有泉水下落,滴答滴答的聲音並不明顯,但落在這平靜的泉水上也會掀起一絲漪瀾,這山洞並不像是自然形成卻並無主人,我本也是無意間發現,沒想到這次也派上用場。
「」
「我叫陌影,你叫什麼?」打開食盒為他盛著魚湯,林叔本就是以打漁為生,魚湯之類的東西自然不缺,對于受傷的他來說應該有好處吧!
「幻灕。」他的話還是那樣簡潔。
盛魚湯的手輕顫了一下,多久沒听到這個字了,本就沒想過他會回答,更沒想過答案會是如此,他也叫?把湯遞給他「好奇怪的名字,幻、灕,仿佛瞬間就會消失一樣。」
「為什麼救我?」幻灕接過魚湯,視線仍是沒有離開我。
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我輕笑道︰「拜托,這是兩天前的事了吧!怎麼現在才問我?」白了一眼這個慢半拍,坐在石板邊上戲水。「為什麼救你?其實我也猶豫過,畢竟你也差點要了我的命,但後來想了一下,凡事只求心安便可,所以就沒多想了。」
男子並未多說什麼,見他把魚湯移到嘴邊一飲而盡,獨獨把個空碗遞給我還真是哭笑不得呢!「看來咱林嫂的廚藝是真的不錯,連你這木頭都能喝的一滴不剩啊!」說完就後悔了,畢竟人家是習武之人啊!被我叫成木頭還不把他惹火了,萬一又在我脖子上來一刀那就真的小命不保了,吐了吐舌頭趕忙低著頭收拾著碗筷。
「」男子仍是不語。
我拿出干淨的布條,哎!雖是粗布,但在平常家也算珍貴了,林嬸如果看到我這般‘虐待’她親手縫制的衣服,肯定會暈過去吧!打了清水準備為他換藥,看著眼前男子一陣紅一陣白的臉,我心一驚,把手伸向他的額頭,另一只手探上我的。「好燙,不會是傷口感染發熱了吧?」
男子輕輕別過頭道︰「沒,沒有。」
「沒有你臉為什麼這麼紅?」等等,臉紅?他該不會是,害羞吧?好像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月兌口道︰「你該不會是,害羞吧?」我絕對相信此刻我的嘴里可以放下雞蛋。
「」仍是不語。
好吧!老天,我可以理解為默認嗎?「拜托,又不是第一次為你換藥,害什麼臊啊!與你相比我這女子是不是也顯得太不矜持了?感覺要非禮你似的,既然如此,你自己來吧!」我把干淨的布條和清水放置他身邊,轉過身背對著他。
「沒,我不是那意思。」幻灕皺眉,似乎在努力為自己辯解。
我並未理他,繼續沉默,害羞?突然反應過來這才無語起來,是啊!這可是傳統的古代,一個女子面對光著膀子的陌生男子,他的反應算正常,那我是不是算奇葩了?完了,這次丟人丟大了。輕咬舌尖,偷偷撇了撇身後的男子,外衫已退的他正在艱難而努力的拆去自己身上染血的布條,哎!這個笨蛋。我起身來到他身邊,繼續他的工作。
「我並無他意」幻灕再次解釋。
「知道」我輕輕幫他拆除布條繼續道︰「你不是暮月村的人吧!」如果不是村里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還傷成這樣。
「」
好吧!又是一群烏鴉灰過「得了,當我沒問過。」問了也白問。
「今晚。我會離開。」幻灕低著頭道。
「呃」身體不由頓了頓,看著他身上並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你的傷比較重,我本也不懂醫,是該回去好好處理。」我為他上著藥。
「」
一陣安靜過後,傷口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我整理這地面上的東西,準備離開。
「謝謝」如此生硬的兩個字似乎不該從他口中說出。
「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別再給我這樣的見面禮就行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不會。」
也許,不會再見的機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