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悠悠轉醒,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眼圈微紅的納蘭錦軒,他哭了,是為自己嗎?可是她現在心里只有一點點心疼,剩下的就是滿心的哀怨,是他!就是他把自己拉入這泥潭之中掙扎不開,本來她可以平淡的度過余生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現在深愛的男人。
現在大姐已經死了,她呢,她的命運又將如何?她這不到半年的壽命又會有什麼改變,若水暗暗的嘲笑著自己,上一世上天讓她活,她卻選著了死,這一世她本想好好活著,可是上天卻要收回她的命,難道這是上天給自己的處罰嗎?
納蘭錦軒看到若水睜開眼,壓在自己心上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深呼了一口氣,還好這次只是暈厥而已。
「這次你還要為她辯解嗎?」一想道楚依雲若水心里有著深深的恨意,眼里卻無波無瀾。
「我,若水……」
此時所有的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王爺,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臣妾可不想也死于非命。」
納蘭錦軒知道她在怨他,「你放心,我一定護你周全。」
「不勞王爺費心,只是以後臣妾做什麼,王爺不要干涉就好。」
楚依雲,你以為殺人不用償命的嗎?何況還是一尸兩命,等著吧你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
「你以後怎麼做我不會干涉,可是你打算怎麼應對眼前的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前形勢對自己很不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楚依雲這一箭雙雕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只能如此了。
「嗯,放心有我。」
若水久久不語,上一次你就這樣說,可結果卻是大姐死了,這次你又是這話,我還能相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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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若水與納蘭錦軒一起來到了刑部,在看到大堂中間那正襟危坐,渾身散發著王者氣息的納蘭錦清時,若水知道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納蘭錦軒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而這時楚依雲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元香與幾名太醫。
「來人給太子妃看座。」納蘭錦清吩咐著衙役,隨後又加了一句,「給軒王妃看座。」
本來听到前半句話,表現出一臉挑釁的楚依雲,在听到後半句時登時變了臉色,「清王爺,軒王妃這次可是以疑犯的身份來候審的,豈有看座的道理?」
「太子妃連你都說了只是疑犯,此案尚未有定論,柳若水現在還是軒王妃。」
納蘭錦軒說了一句,「無論怎樣,柳若水都會是本王的妃。」
納蘭錦清心里有著鄙夷,你還好意思說,這才幾天,你就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現在開審。」
這審案有意思無論是被告,原告,主審,都是坐著,像是開會一樣。書記官提筆坐在一邊的書案前,看著眼前一幕。
「軒王妃,本王問你,那一把古琴可是你贈與家姐柳若蘭的禮物?」納蘭錦清的語氣不再是那樣和煦溫柔,而是透著一股皇家威嚴。
若水側頭看了一眼衙役呈上來的證物,「是。」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這上面有(三日絕)你可知道?」
「不知道。」
「你可知道,你的古琴被什麼人動了手腳。」
嗯?他什麼意思,是讓自己隨便推出一個人來頂包嗎?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幫自己?「不知道。」
她不屑,不屑用犧牲無辜這樣的方式來保全自己。
納蘭錦清眼底有著淡淡的欣賞,「那麼,你可知道都有誰接觸過這把古琴?」
「只有我與王爺,還有宴會當晚的青松與家姐的丫鬟小桃,至于宴會之後,那我就不知到了。」笑意的眸光一轉看著楚依雲,「或許太子妃有接觸過也說不定。」
其實若水心里大致有了答案,問題可能出在小桃身上,那天晚上只有她看似無意的模了一下琴弦,只是她不明白是什麼樣的理由會讓小桃背叛自小跟隨的大姐,何況大姐一直對她不薄?
楚依雲看著矛頭指向自己,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是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當晚本妃一直和太子在位置上,宴會過後更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哪有時間下毒。」話語一轉,「清王爺,你就如此放任她隨便誣陷于我,這樣辦案的態度,本妃真是大開眼界,不敢恭維啊!」
「本王辦案自有本王的道理,無需在乎太子妃的態度,至于是不是誣陷本王自會派人查證。」當然他也不介意把誣陷變為事實。
「你……她那是再為自己找借口開拓,現在小桃已死,活著的只有她,她不是凶手誰是?」楚依雲被氣得渾身顫抖。
「此案本王自有定奪,如今相關人等,有機會下毒者就只剩下軒王,軒王妃,軒王侍衛青松,這三人,由于證據不足先將三人關押,代本王收集證據之後再行宣判,來人,帶下去。」
「我看誰敢?」納蘭錦軒怒視著納蘭錦清。若水卻紋絲未動。
「三皇弟,我勸你還是佔時委屈一下,此案可是父皇親自下令派我受理的,你還是不要違抗皇命的好,皇兄會還你清白的。」
納蘭錦清和善的規勸著納蘭錦軒,內心的邪惡只有他自己知道。
納蘭錦軒知道現在的反抗只會讓自己多加一條罪名而已,所以也只能听從納蘭錦清的安排。
看著不在反抗的納蘭錦軒,納蘭錦清滿意的點了點頭,沖著衙役招了一下手,示意把人帶下去。
隨後衙役們把三人帶了下去,楚依雲看著離去的納蘭錦軒,她真不想連累他的,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只能在心里說,軒,等我,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至于柳若水,她眼里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納蘭錦清看了楚依雲一眼,那眼里有嘲笑,有不屑,還有著嗜血的殺意,隨後對著身後的南風吩咐,「南風,牢里的事你親自去辦。」這話中的深意只有他們二人自己明白。
「是。」
二人走後只留下了渾身戰栗的楚依雲。因為她感覺到了剛才納蘭錦清那嗜血的殺意,只是不明白她何時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