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在書房里復習。
肯迪在門外叫我,姐姐我們去跳祝福舞。
我說,不去,我要在家里溫習功課。我參加幾次聯考了還沒考上大學,再這樣下去,我可受不了,我一時受不了服了大把安眠藥,你要叫我姐姐都不行了。
肯迪說,姐就這一次,下不為例了。
我說,我可沒心思去跳祝福舞,我想念大學。你每次要我做這做那的,都說下不為例。這次我可不再相信你了。
肯迪不再說話,我知道他又到院子里那棵椰樹下去了。每次他叫我出去,我不去。他就納悶地去院里的那棵樹下坐著,把手支在兩腿間,看來往的病人進出,看藍天上飄動著的白雲。
我心總是很軟,見著外面沒動靜了,又覺得肯迪很無辜,想著他那副可憐惜惜的樣子,我總得放下功課非得去陪他干這干那。
今天我本下定決心,不想再理肯迪了。可是我做不到,想到他那副可憐惜惜的樣子,我又動搖了陪他去玩的念頭。
路上肯迪問我,姐姐,你復習得怎麼了?
我說,還能怎樣,我看我還是念不了書。
肯迪說,姐,你那麼活潑開朗,其實也挺聰明的。按理說你考不上大學是件怪事。
我說,肯迪你不要再譏笑你姐我了,你再這麼說我可不理你了。
肯迪說,本來就是這樣嘛,你太聰明了想了好多我們這年齡承受不了的一些問題,所以你的腦子就短路了,一短路就考不上大學了。
我說,你胡說。
肯迪說,有時我覺得你像我媽,你好和善好和善,我見了你就把我心中的媽想成是你那樣。
我說,肯迪,你有病,我才大你兩歲,你就把我說成是你媽。我可是你的姐姐。
肯迪說,姐我可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在我心里人類媽媽的形象就你那樣。我以後娶了妻子,我也要她像你那樣,聰明賢淑,在家里什麼都能做,也肯做,而且有你那樣陽光一樣的笑容。女孩子念不念書也沒什麼,以後娶個好丈夫就行了。
我說,肯迪,我可不準你這麼說你的姐姐,你這是看不起你的姐姐你知道麼!
肯迪說,姐,我沒有看不起你。我是說的真話。
我說,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念大學的,那怕是混我也不管。我要像爸爸一樣做個作家的。再說了,你知道我以後的丈夫能對我好嗎?要是對我不好,我不是麻煩了。
肯迪說,姐,我娶你。你嫁給我,就不會怕我對你不好了。他的樣子有些半真半玩笑的意味。
我說,肯迪,你再胡說,我真不理你了。
肯迪本來比我低一屆,但上大學二年級了,而我還在補習班補習。听說他還要去中國留學。英俊叔叔是中國人,後來跟肯迪的母親結了婚就成了金邊人(華裔)。肯迪說他挺愛中國的,他要回中國去,要去中國留學,以後要在中國工作生活。
其實我也喜歡肯迪,如果沒有英俊叔叔的話,我肯定會選擇他的。但是英俊叔叔對我來說是我的一切,從小他就裝在我心里了,他像我的夢一樣不能割舍。這是我心里的秘密,我不能跟任何人說,包括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