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據‘千面雙蝶’的情報,他已經出現了…」
男子並未回頭,負手背對來人立在這濃墨的月色下,拇指的白玉扳指不時的轉動著,連著指骨發出「 」的脆響。
樹林間冷風詭異的吹著,竹林松葉「嘩嘩」直響,兩方聲音像極了地獄魂曲的合奏,低沉而陰森。
「如何?」聲音渾厚卻透著中年的威嚴蒼勁,暗處跪地的黑影身形不由一僵,「已經調齊兵馬,曹齊……也按原計劃待命,另外,宮中……似乎也得到了消息,但並不見有何異動。」
「哦?他倒是沉得住氣。」話畢,又模了下拇指的白玉扳指,動作輕柔。
「你該知道怎麼做,這一仗本王等了多年,勢在必得!」
「是!」皺了皺眉頭,「另外……將世子帶回。」揮揮手,閃眼的功夫人便不見,只空留一地塵土,隨風四散。
此時落雲山半腰處「唰唰」躥出好些影子,穿著黑衣,身法敏捷,鬼魅如斯。
為首一黑衣男子頭戴紫黑色絲帶,帶頭擺下陣法,欲破這入莊的第一輪陣圖,只片刻的功夫,幾道黑影就一躍而過,留下一地狼藉。如此這樣,越過第二道,雖然費了些時間,但一切還算順利。
這時黑影們已立在第三道陣圖腳下,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眾人凝眉都解不開眼下詭異多變的陣圖,此時一個黑影躥至寶藍發帶男子跟前,跪地喚道,「主人,這是鬼二送來的圖……」,接過圖紙,點著微弱的火折子,就著月光和火光細細觀詳起來。
「好!」將圖紙甩至後方,男子一雙銳利的眼楮鷹一般的掃過這最後一道防線,緊握著雙拳,心底泛起一抹期待,等了多年,終于……終于得以進去接你了……「等著,我一定會把你帶走!」
「將軍,他們已經破了最後一道陣法,只等信號一發,便可破門入莊。」「好!你們幾個先小心跟上,混入黑衣,不要讓他們發現。其他人整裝待發,準備!」男子渾濁的眼楮里閃著陰險的光,只等崖頂火光乍現。
「唔……」一劍封喉,守門的弟子一瞬間便沒了氣息,眨眼的功夫,已經解決了數十位。點破紙窗,一根細管插入,吹入迷香,夜深人靜,沒有人察覺這里的一場突變,屋里的人睡的更沉……
「你們幾個到各處房外候著,你,跟著我……」為首男子帶了一名黑衣手下眨眼便消失了蹤影。
這時,角落里一名黑衣人悄然點開了手里的煙筒。只听「啾」的一聲,煙筒冒著青煙直躥雲霄,半空炸開了花,煙氣和火光四散,像極了美麗綻放的煙花,美卻美,卻猶如罌粟,毒禍人心……
山腳下曹齊帶著眾人已經直闖落雲崖頂,四散的鳥獸,馬蹄聲,腳步聲,震耳欲聾……
「秀兒,秀兒……」黑衣男子已經管不了這時空中的異動,拖著暈倒在地的女子,還是捂著胸口的姿勢,嘴角是未干的血跡,男子慌亂不堪,抱起女子就瘋也似的飛了出去。「主人……」剩下的黑衣人在身後輕呼,男子沒有回頭,撇下一句︰「我只為她,帶著人速速離開。」說完便沒了蹤影。懷里的女子稍稍動了動眉梢,嘴里斷斷續續「 兒… 兒…」男子身形一震,加快了速度,不,他要帶著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人呢?」殺了那麼多人,可是到了幾個正主的房間卻空空如也,不見一個蹤影。「怎麼?是在找我嗎?」一條修長的身影戴著面具從暗處走出,玉制的面具在濃密的夜色下泛著蝕骨的冷意
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懶懶緩慢地挑下面具,「 當」一聲,面具月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玉片四濺頓時一團驚艷的吸氣聲四起,兵器 里啪啦倒了一地,發出陣陣空響。「呵呵…」來人掩口輕笑,貝齒晶瑩,朱唇艷紅.要不是听到聲音,眾人都道是個**的女子,當真妖孽
男子鳳眼微眯,眼角閃過一抹精光,手中薄薄的金屬折扇在黑暗中「嘩」的開起又收攏,如此反復,聲音尖利劃破夜空。
黑衣人均是一楞,「你家主子沒教過你們不可如此放肆地盯著別人看嗎?」嘴角微微上揚,慵懶一笑,只一揮袖,暗處又躥出十來個黑衣人,對方這才驚醒,慌亂地撿起散落的兵器,快速互忘了一眼。兩方人馬暗色中冷眼對峙,只片刻,便廝殺起來,幾團烏黑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誰。也是片刻,前一撥人馬紛紛倒地,死狀可怖。「說過了要有禮貌。」擦了擦修長的手指上飛濺的血腥,男子風情地撩了撩擋在額間的碎發,邪笑著離開。
黑衣人倒地的瞬間,卻隱約見到一條鬼面人身漸漸遠去,那背影散著污濁的黑氣,鬼頭一斜,略能看到眼角透著條條血絲,寒氣四射。那樣子猶如地獄修羅騰空降臨,一身肅殺…轉瞬濃稠的黑血沾著細碎的粉磨布滿了雙眼,血肉和骨頭好像被劍刀削離了身軀,再沒了氣力……
房間里好像從未有人進來過,寂靜無聲,只留下滿地的血水,順著紅木床幔的四個底座蜿蜒流淌,腥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