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 跟錯了組織

作者 ︰ 永恆Shmily

我發現堵雪軍真是個細心的人,他把日子算得比邊靜還準。每個月的那幾天他都會發信息叮囑邊靜不要用涼水,多喝開水,多穿點衣服。而邊靜全都乖乖的照做了。余婷君有事兒沒事兒就拿堵雪軍和程爽對比。綴綴總是拍著她的頭說︰「別比了,沒一個是你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無意中看見邊靜把一把膠囊放在嘴里,接著喝口水仰起頭咽下去。我走過去問邊靜︰「你吃的是什麼?」

她對我的疑問顯得驚慌失措,吞吞吐吐的對我說︰「吃的是……減肥藥。」我立馬就生氣了,揪著她的耳朵說︰「我說你最近怎麼就瘦了,跟營養不良似的,丫以前不是這樣愛慕虛榮的人啊。是不是堵雪軍那小子說喜歡瘦一點的女生?」

「我為他蛻變?是他死纏爛打追的我好不好啊?」

說真的,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邊靜的心里在想些什麼。我可以輕易猜出綴綴和余婷君的想法,可我猜不透邊靜。過去是,現在也是。

還有大半個月就要參加比賽了,七個人在舞蹈室里待得時間更長了。每跳完一遍程爽都會做一個小總結,他也總是毫不留情地指出我和邊靜的缺點。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非得擼起胳膊揍他丫的。」邊靜在我身後小聲地說。

「我也想揍他,你別看我的面子,你直接上去揍就行了,你要是吃虧了堵雪軍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說是這樣說,要是真的打起來誰知道你站哪兒邊。」邊靜說的對,真要是打起來我還真的不知道站在哪邊,這可是手心手背的事兒呀。

周三是光棍節,中國人過洋節賊新鮮。在前一天晚上,綴綴提議說要出去逛街,意圖在光棍節那天有個美麗的邂逅,然後結束單身的日子。

「好啊,好啊。我這兒就跟程爽請假,明天不去排練了。」我熱烈地響應綴綴的號召。但是她們仨步調一致地沖我吼︰「滾你丫的,你不是有程爽了嗎?」

無論我怎麼央求,她們就是不肯帶上我。我只好拖邊靜下水,我說︰「邊靜和堵雪軍也膩味一陣子了,憑什麼就可以帶她去?」綴綴立馬就清醒了,就跟一黑社會大佬突然發現身邊有個臥底似的,為了維護組織的純潔性,連蹬帶踹的把邊靜從她的床上踢了下去。但邊靜腦袋瓜子好使啊,用了一堆「沒接吻」「沒牽手」「沒確定情侶關系」等理論證明自己對組織的忠誠。在綴綴和余婷君喜笑顏開之時又重新回到了組織的懷抱。但是對于我,無論怎麼軟磨硬泡她們就是不同意。加入它們比當年中國加入WTO還難。

我運用**論持久戰的策略,一直堅持到熄燈。她們還在那里一字一頓地說不行。我火了,怒氣沖沖地掏出我手機。她們也一哆嗦地坐起來,以為我是要叫程爽過來滅了她們。電話通了之後,我對里面吼︰「程爽我們分手吧。」然後就把電話掛了。綴綴目瞪口呆,半響之後說︰「你丫夠狠。」

上午半天睡了兩節課,主要是為下午的活動養精蓄銳。余婷君也趴在桌子上和桌子比誰更沉默。四節課下來,她雷打不動地趴在那里。旁邊的同學一會兒便掏出手機看一次,猶豫了半天又裝進去,估計是在糾結要不要讓醫院派人過來看看。

在打下課鈴的時候,我走到余婷君身邊想要喊她起來。她抬起頭來很淡定地對我說︰「走,出發。」我立馬覺得覺主這個名號真不是吹的。

回到寢室精心打扮一番,按照綴綴的指示,怎麼妖精怎麼打扮。背上包包,往廣州最繁華的地方出發。一致認為坐公交車比較好,因為坐地鐵無論你把聲音模仿得有多像,還是拿不到車票。公交車快駛到我們跟前時,邊靜按慣例清了清嗓子。我說︰「這次我來。」聲音壓得很低。邊靜看了看我堅定的眼神說︰「沉著、冷靜,被發現了也不要慌張。」我看了看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把口袋捂得嚴嚴實實。一老太太拄著拐杖顫顫微微地走到跟前,听到我們的對話,立馬轉過身撒丫子跑了。

站在前車門,我把手放在錢箱上,「啪啪啪啪……」「扔」了八個硬幣進去,然後來到後車廂。邊靜拍著我的肩膀說︰「後生可畏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我畢恭畢敬地回答︰「是您教導有方。」

四個人花枝招展地走在街上,轉悠了半天也沒有出現美麗的邂逅。沒有出現綴綴預想中的那樣引來男同胞的圍觀,也沒有讓寶馬車里面的人只顧著看我們撞上了對面的勞斯萊斯。走出兩里地唯一主動和我們搭訕的是花店老板「四位一看就是單身,買些花去表白吧,在這大好的日子里,是個人都會答應的。」綴綴氣得把眼楮瞪得跟紅綠燈似的。我在她身後跟復讀機似的不停地說︰「莫沖動、莫沖動……」

「為什麼我看上去就是單身?」綴綴問。

「能看上姐姐您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還沒有降臨到這個世界。」

「我長得有那麼空前絕後嗎?」

「有,所以希望你能將自己的目標放低一點兒。這樣才能快點遇見你的白馬王子。」

抬起頭我看見一個廣告牌,是一家慢遞公司。廣告語寫得很好,是李清照的一句的詩︰雲中誰寄錦書來。以前我也在網上看到過類似的慢遞公司,主要是把現在寫的信寄給幾年後的自己或者朋友。綴綴帶領著我們進去,服務員熱情地招待我們。如果在街上也有人像他這樣熱情地向綴綴搭訕,那把綴綴拉到午門斬首她也願意。

綴綴看見帥氣的服務員,立馬裝得跟個文藝女青年似的。她沖服務員燦爛一笑說︰「我想寫一封信,寄給三年後的自己。」那話說的,我听了都感覺到後脊梁溝發涼。平時習慣了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突然听見她把話說得這麼溫柔,還真有點兒不習慣,比突然看見她變成男人還不習慣。

每人一張信紙,各自在寫字台上苦思冥想。跟小時候老師讓寫「難忘的一件事」差不多。

「你寫給誰?」我問綴綴。

「寫給你吧,說不定這封信寄到你家的時候是小紀南拆開讀的。」

「胡扯,讓她現在就和程爽生一個,三年後小紀南最多能區分開衛生棉和尿不濕。哪兒能認識博大精深的漢字。」余婷君反駁說。

此刻我真把余婷君給滅了,而她寫的那封信就當作是她的遺言。我又問邊靜寫給誰。綴綴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寫給堵雪軍嘍。內容應該是這樣的︰軍軍,如果沒有意外,我們現在應該是在一起了吧。請你好好愛我,我也會好好愛你。你若朝三暮四,我定紅杏出牆……」靠!如果真是這樣寫,就算他倆感情再堅實,三年後看到這封信立馬就得掰。此時如果邊靜讓我幫她揍綴綴,只要她開口我二話不說立馬擼起袖子撲過去。

討論了半個鐘頭也不知道要寫點兒什麼,服務員過來催。邊靜問︰「這里有帶格子的桌子嗎?面對這群妖孽我沒有靈感。」服務員把我們帶到有格子的書桌前,四個人心懷鬼胎的在那里奮筆疾書。其實在進這個門的時候我就想好要怎麼寫了,只是她們在我面前我不好意思。

邊靜最先寫好,神神秘秘地把信裝進信封,搞得跟怕泄露guo家ji密似的。邊靜把它交給服務員,然後是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

「丫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這麼小心翼翼的。」綴綴問。

「估計是在信里罵我們呢。你想啊,三年後我們早已畢業,天南海北的想揍她也揍不成啊!」我和綴綴都覺得余婷君說的有道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三年後無論我們在哪兒,無論我們當中是誰收到那封信,都要通知其他兩個人趕過來揍她丫的。哪怕是正躺在床上生孩子也要過來。」我從綴綴的話中沒有听出憤怒,听到的只是對三年後我們還能在一起的期盼。

花了半天的功夫只是每人寫了一封信,而且還得是三年後才能收到。

到了學校門口看到程爽站在那兒紋絲不動,我估計他是要和旁邊站崗的叔叔搶飯碗。綴綴離老遠就吆喝起來了「嗨,美女,你男朋友今兒被我拖出去逛街了。」程爽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如果此時他手里有把沖鋒槍,估計直接就掃過來,不管我有沒有站在綴綴旁邊。

程爽沖我叫喚說︰「紀南,你給我過來!」她們幾個遞給我一個」你慘了「的眼神,丟下我就走了。突然感覺自己跟錯了組織。綴綴走到程爽面前還不忘模一下他的臉,我暗自祈禱程爽別把對綴綴的那份怒火撒在我身上。

我低著頭,像個撿到錢沒交公被發現了的孩子似的。走到他跟前沒等他開口我就說︰「我錯了。」他的臉本來紅得跟野火燒不盡似的,但看到我認錯的態度比較積極,立馬就溫柔起來,面部表情也變得忽如一夜春風來。他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好把為了能夠加入綴綴領導的光棍協會,不得不忍痛割愛的事兒向他交代清楚。他哭笑不得地問︰「那麼如果我們不是戀人,到了二月十四那天你會不會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我們約會吧?」我說︰「有可能。」他在那兒又想生氣又想笑,樣子特逗。

回到寢室那仨瘋子看見我,臉上立馬碧波蕩漾的。上次在街上撿到二十塊錢也沒興奮成這樣。但得知程爽原諒我後,立馬又變的一臉的失落。這都一群什麼人啊這是。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此去經年最新章節 | 此去經年全文閱讀 | 此去經年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