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五年後她在葉家睡得第一晚,一整夜都是噩夢,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起來了,洗漱完畢,下了樓,就看到葉非寒一家人正在吃早飯。
「小璃,起床了?」葉連成笑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一起吃。
葉研雅看到她下來了,冷哼了一聲,細聲細氣道︰「爸,我們家什麼時候還容得下一個外人上一張桌子吃飯了?」
「吃你的飯!」葉連成瞪了她一眼,對自己的女兒也沒有辦法,走過來拉著君璃的手拉她來到桌邊,示意她坐下。
君璃表情淡淡的坐下來,旁邊挨著葉研雅。
葉非寒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君璃沉默的吃了幾口,坐在她旁邊的葉研雅卻突然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她滿臉的不耐煩,看著低頭喝粥的君璃,冷笑一聲,突然拿起自己沒有喝完的稀粥,一把潑在她的臉上,「我們葉家的東西,你還真是喝的一點愧疚都沒有!」
「研雅!」
葉非寒和葉連成終于臉色一變,把葉研雅拉到一邊。
「我說的有錯嗎?」葉研雅倔強的抬起頭看著坐在那邊面無表情的君璃,「她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敢踫我們葉家的東西!也不想想她媽就是個婊。子,作為女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還敢跑到我們葉家來,吃我們葉家的東西!」
君璃默默站起來,她面上依舊是平靜無波,擦了擦臉上的湯粥,走到她面前。
「你說我媽是什麼?」她眼底帶著寒霜,「你憑什麼說她?」
葉研雅冷笑道︰「我說你媽是……」
「啪!」
清脆的一聲耳摑,讓葉研雅愣在原地。
她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紅腫,葉非寒眉頭一皺,一把拉開了君璃,對她低聲喝道,「你這是干什麼!」
君璃眸子里的冷笑越發濃重,一把甩開他的手,抬手就準備給葉研雅一巴掌!
「君璃!」葉非寒眼底也帶上了一絲怒氣,一把扯開她,卻用力過度,把人拉著倒退幾步,看著她節節後退然後一下子摔倒在冰冷的瓷磚地上。
君璃悶哼了一聲,後腦勺著地,只覺得頭暈目眩,卻沒有比此刻更加清楚自己在葉非寒心里的地位。
「君璃!」葉非寒沒想到自己下手竟然這麼嚴重,飛奔過去一把抱起面色一瞬間慘白下來的君璃。
葉連成站在那邊嚇了一跳,才短短幾分鐘就發生這麼大的亂子。
葉研雅眼楮微微有些瞪大,她有些吃驚的看著君璃倒下那塊地上的一抹紅痕,失聲驚叫︰「哥,她流血了!」
她也只是想滅滅她的威風,還沒想把人弄死,卻沒想到葉非寒動作卻這麼大,一出手就把人弄出了血。
葉非寒眼楮一瞥,,也看到了地上的痕跡,面色一白,低頭就看到君璃鼻孔里慢慢流出一抹血跡。
君璃掙月兌他的懷抱,蒼白如紙的臉上帶著一抹平靜的淡笑,她擦了擦鼻血,深吸一口氣,對著葉連成輕聲道︰「葉叔叔,幫我叫一下救護車。我頭暈的厲害。」
她也沒想到她的腦袋竟然這麼不經用,一下子就給弄出了血,身子發軟,她扶著牆壁慢慢坐了下來,鼻間落下的血滴就落在了她白色的衣服上,如同落雪上的梅花。
葉非寒腦袋有些發懵,葉研雅也嚇得要死,哆哆嗦嗦的拿著手機喊了救護車。
「哥,她,她該不會……」她看著坐在地上明顯是暈過去的君璃,聲音里帶著哭腔。
葉非寒僵硬的嘴唇抿的很緊,他不敢上前去踫,葉連成守在她身邊,不住的嘆氣。
僕人上前給他遞了一條毛巾,葉連成接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給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他明顯的看到她發間落下的血液,恍恍惚惚的想,這個孩子在他家,真的可能就一不留神被他兩個孩子弄死了……
半晌,他嘆了口氣。
葉非寒臉色鐵青,站在不遠處,只覺得他跟她真的越來越遠了……他現在真恨不得砍下自己的手,他怎麼這麼狠心下手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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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璃恍恍惚惚的醒過來,聞到了消毒藥水的味道,立刻就明白了身在哪處。
「醒了?」男人的聲音帶著干澀,但是依舊熟悉,君璃眨了眨眼,視線清楚了。
「嗯。」她點了點頭,卻覺得頭暈目眩,葉非寒的臉在眼前微微晃蕩。
「君璃……我……」此時此刻,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寧願她歇斯底里的罵他,打他,也不要這麼冷靜。
但是他又知道,她向來都是這麼平靜的一個人。
越是這樣,他越感覺留不住她。
「我怎麼了?」她低聲問道。
「腦震蕩。」葉非寒聲音艱澀,手指握緊,「中度腦震蕩,醫生說留院觀察幾天。」
君璃輕聲「嗯」了一聲,緩緩閉上眼,似乎又要睡過去了。
他心里內疚的不行,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低聲道「︰對不起,君璃,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
君璃慢慢睜開眼,目光有些渙散。
她現在腦袋不是很清楚,慢慢將視線對上葉非寒痛不欲生的臉,她輕笑道︰」沒關系……你想听到我說沒關系嗎?」
「君璃……我……」
「你也不用多內疚。」她輕笑了一下,「我打了你的妹妹,你教訓我是應該的。」
「君璃,你,」他愧疚的看著她,「你別這樣……」
「葉非寒,沒關系。」君璃疲倦的閉上眼,似乎有些厭倦的說道,「我原諒你了。沒關系。我接受你的道歉。」她低聲道,「你讓我休息一下吧,我……我很累。」
她真的很累,他的這一下,徹底讓她認清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她該死,她怎麼大膽到去打他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