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題
因為他？
葉非寒看著諾諾斬釘截鐵的樣子，心跳漏掉了一拍。
這是什麼意思？
諾諾卻懶得解釋，看著葉非寒吃驚的模樣，揮了揮手︰「要回去看媽咪啦，你的事情我才懶得管。」說罷，小小的身影就麻溜的溜走了。
葉非寒沉吟半晌，鋒利的眉頭越發緊皺起來。
「葉少。」
不遠處，君璃的主治醫生剛從辦公室出來，看到葉非寒，向他招了招手。
「君小姐的治療方案已經出來了，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葉非寒心里一驚，把腦內思考的東西拋在腦後，快步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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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就可以進行開顱手術。」主治醫生坐在椅子上，手指點著X光片上的一小片陰影，「君小姐狀態並不是很好，我們決定提前進行手術，拖下去的話，對她來說身體是一個負擔，而且還會造成未知的風險。」
葉非寒垂眸看著那張X光片，黑色的眸子幽深難明。
半晌，他才問道︰「風險是多少。」
「百分之七十五。」
「也就是說還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機會是失敗嗎？」葉非寒的語氣很輕，帶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主治醫師臉色一僵，不知道為什麼，听在他耳朵里，這淡定冷漠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絲威脅。
他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冷汗，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在他面前他總是有種難以言說的壓抑感。
「是的。」他艱澀的開口。
葉非寒的手指因為他的回答而微微握緊。
「那麼，記憶呢？」他又問道。
「這個請放心，只要血塊移除，君小姐的記憶會逐漸恢復的。」主治醫生恭敬的回答。
「是麼……」葉非寒淡淡的說道，語氣清冷，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無語。
醫生也不敢說話，坐在那邊看著男人垂下細長的雙眸，帶著一臉落寞的表情，這一瞬間，他似乎在他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害怕。
他眨了眨眼，卻發現這個冷情冷性的男人已經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高大修長的身子站了起來。
「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葉非寒走向門口，關上了門。
他一直知道手術是要做的，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
這麼快。
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君璃對他的親近和愛戀，可是再過幾天，她一切都要想起來了……
他習慣性的抽出香煙，卻發現煙盒里空蕩蕩的。
他發現自己手抖的有些厲害，自嘲的笑了笑，他無力的靠在牆上，表情有些慘淡。
難道這幾天，只是一個美夢而已嗎？
夢，就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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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這個給你吃！」病房里，諾諾捧著梨子，切成小塊，遞到君璃耳邊。
君璃張開嘴，咬了下去，看著諾諾亮晶晶的眼楮，心里一片柔軟。
血緣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她明明不記得他，但是看著這個小家伙，心情卻會變得出奇的溫柔。
「好吃嗎？」
他第一次削水果，雖然把大塊肉都削沒了，但是心里還是有非常滿足的成就感。
「很甜。」
諾諾伸手捏了捏諾諾的小臉蛋，笑眯眯道。
兩人正說著，葉非寒推門而進，看到母子兩和諧的情況，嘴角微微一翹。
「非寒！」君璃揚了揚手上插著梨子，「諾諾的，要吃嗎？」
諾諾眼疾手快，一把搶下君璃手上的果肉。
「不要！我只給媽咪吃！才不給他吃！」
他的語氣里敵意滿滿。
「諾諾，他是你爹地，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說話呢？」君璃模了模諾諾的小腦袋，擔憂的問道。
「他才不是爹地。」諾諾不屑一顧，「諾諾只有媽咪！」
「唉……」君璃也有點奇怪，她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為什麼諾諾會不認葉非寒呢？
她有時候也會想要問葉非寒這些事情，但是看到男人疲倦的臉色，她就什麼都不想問了。
「醫生說，五天後就能做手術。」葉非寒走過來，坐在君璃旁邊，輕聲道。
他的臉色非常柔和，眼底卻帶著一絲莫名的慘淡，君璃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麼了，不好嗎？」
葉非寒按住她的手指，握在掌心里。
她的手小小的，在他掌心里才這麼一點，他緊緊握住，心里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醫生說，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治愈率。」
「嗯？」君璃點點頭，疑惑道，「怎麼了？這個幾率已經很高了吧？」
「君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失敗了呢？」
君璃驀地一愣。
失敗了呢？
失敗了，就會死掉……
她這幾天醒過來，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別擔心，」她柔聲安慰，「現在醫術這麼發達，怎麼會不好呢。」
葉非寒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抱住她瘦削的身體。
鼻間是她溫馨的馨香，他把頭埋在她的頸間，緊緊閉上了眼。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遇到她了……
這種絕望的感覺，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手術成功了，她會再次恨他；手術失敗了，他要永遠失去她……
這是多麼可怕的選擇題，到底是誰在這麼捉弄他？
「非寒，怎麼了？」
感覺到葉非寒有點奇怪，君璃輕聲問道。
「讓我抱一下。」他低聲道。
諾諾站在那邊，看著抱成一團的兩個人，小臉蛋上浮起憤怒的神情……
可惡，這兩人竟然把他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