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璃看著畫像如同著了魔般的伸手上去,以指尖輕輕觸模著美人的臉頰,目不轉楮的注視著。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溫和的女子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著燭火的搖曳。
秋璃心中一驚,慌忙回首,但見溫玉懷瑾已然跪拜,當下便明白了來人的身份,姬秋璃亦行大禮︰「琉璃宮主位姬氏給北宸宮娘娘霍國夫人請安,願霍國夫人萬福金安。」
霍心顏的眼楮一直沒有離開姬秋璃,待到秋璃行完大禮後,立即將其扶起︰「你是……姐姐的孩子?」
姬秋璃被霍心顏雙手扶起,四目相對,襲一身暗紅金絲裙,滿身的金絲在陽光下耀出耀眼的光芒,裙領口開的頗低,隱約可見胸口處雪白的肌膚,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顯示著霍國夫人特有的絕色,果真沒有辜負那禍國二字。
「臣妾的生母是姬家的霍皇後,秋璃拜見姨娘!」也許霍心顏的美貌並不足以讓姬秋璃為之震驚,但是僅僅姨娘二字對于秋璃而言已是最大的奢侈……因為自從姬宮政變之後,姬家唯一的後人就是她自己,姬秋璃。霍心顏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好孩子,快起來吧。」霍心顏方才一把沒有扶住姬秋璃,只能任由其跪下。回想起當年自己方才蹣跚而走時,長姐已然出閣的場景,霍心顏也不禁眼角拭淚,多少年過去了,曾經的霍家長公主成為了姬皇室的皇後,而如今姬氏亡國,長姐慘死。自己也身陷段宮,轉眼之間青春不復再。
溫玉見狀微微拉了一下,正在饒有興趣打量著霍國夫人的懷瑾︰「既然夫人和姬貴嬪有話要說,那麼奴婢們就到門口處侍候著。」
霍心顏聞言微微頷首道︰「去吧,其他人也都下去吧。」
姬秋璃和霍心顏目視著周圍宮人的離去,霍心顏拉過秋璃︰「姨娘這里比較簡陋,委屈你了。」
「不,怎麼會,只是……為何沒有宮人打掃呢?」
「我是個不得寵的妃子,宮人們跟著我,就只會吃苦,既然如此,不如放他們走,愛做的便做,不愛做便算了吧,本宮不強求。」
「姨娘,宮里的人都是如此勢力的所在,其實按位份您是除卻赫連夫人外,地位最高的奉國夫人,又生有過皇長子……」秋璃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姨娘,是秋璃說錯話了。」
霍心顏微微自嘲道︰「在這宮里住了這麼多年,本宮什麼風風雨雨沒經歷過,宮人們的有心可比你的無心傷人多了。」。
秋璃不禁垂目道︰「看來姨娘的日子也不好過……」
霍心顏苦笑道︰「過的再不順心,也都這麼過來了,好在頂著奉國夫人的名頭,他們也不敢怎麼樣,倒是你比較讓我不放心。秋璃,我問你段帝賜你居于何地?」
秋璃微微抬頭,一字一句道︰「南宮,琉璃。」
霍心顏听罷,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過了半晌方才吐出幾個字道︰「琉璃美人多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