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雖來了,但到底還是有些寒的,選秀一事朝中大臣勸了也有半月有余,但凌葉凡態度堅決自是不好再說。
今日的晨省似有個位置空置的,明溪在一旁耳語,說今日嚴常在抱病不來了,派人來說了。
〞皇後娘娘今兒氣色不錯,只是前些個日子才听說令父宰相大人被皇上斥責,在府中思過三日呢,想來是宰相大人現又重歸朝廷才使得皇後氣色這般好吧。〞琴常在口氣真是好不加掩蓋的諷刺。
寧陌心中一驚,自己竟不知曉此事,竟也無人與她提起,前兩日父親寄來的家書中也絲毫未提及,心中不禁有些急躁了,只是面上一斂笑容,正色道︰〞皇上的決斷豈容妃子們私下評判!且朝堂之事向來後宮嬪妃不可敢于討論,你如此這般豈不漠視皇家法規!〞寧陌此番嚇的琴常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眾人也不敢開口求情,琴常在今日實在是不知禮了。一旁的麗嬪倒開了口︰〞皇後何必大動肝火,琴妹妹不過一時失語罷了。〞
〞皇家是有規矩的,琴常在入宮不久,不懂規矩,難道妹妹在位列嬪位這麼多年竟也不知規矩嗎!〞寧陌此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只是麗嬪卻不以為然︰〞臣妾既只是嬪位,自是比不得皇後娘娘您的了。〞此番話看似認錯,實則並不認同寧陌的教育。
寧陌此時心中早已驚濤駭浪了,早沒了心思與她多計較,揮手便散了眾人。
待廳內已無人,寧陌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叫了小福子去備轎攆,剛欲去青龍殿,卻正好踫著凌葉凡下朝到了經人工來。寧陌遠遠瞧見,沒有動作,只命人撤了轎攆便回了前廳。
遠處的凌葉凡雖看不真實,也知寧陌今日有些反常,便加急了些步伐,心中暗嘆是否她已知曉了些什麼,是那日在百書樓還是有他人告訴她。
踏入前廳,發現寧陌閉眼坐在榻上,毫不理會他。
〞陌兒。〞凌葉凡上前與她同坐。
等了許久她也不曾應,他嘆了口氣道︰〞既有疑問,又何不直接問我。〞
寧陌身子一顫,不安道︰〞我父親如何了。〞她並未問他為何關她父親緊閉,命他思過,不問原因。
〞甚好。〞
凌葉凡非武斷無知之人,此番這般做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氣他竟不將此事告知她。
〞我既已作了要與你相守的決定,那必是想要事事能與你一起承擔,此番你雖顧及我的感受不讓我知道此事,可你又知若是我從別人口中知曉是何滋味,縱然看似受盡百般寵愛,但竟對自己的父親與你發生的事一無可知,在這後宮獨自在。雖說朝堂之事後宮不可干預,但我是你的妻子,也不行麼?〞最後一句寧陌的聲音慢慢沉了下去。凌葉凡托起她的臉道︰〞我竟不曾想到這層,惹了你傷心。〞
很多年後寧陌時常想起這句話,心中不禁自嘲,他又如何不曾想到,他那般睿智,但只怕就算他想說也是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