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皎月無暇,月內滿滿的盛了柔光,圓而透亮。望江天一色,無縴塵。
月照花林,逐花亭內,無痕一襲白衣勝雪,倒與這月色極為相稱。烏發如瀑,垂落腰際,膚若凝脂,唇若朱丹,直教人看得痴了。
「青辰,今兒可是十五了?」
午時與顏右在書房的談話,無痕一直不忘。只是,今晚如此靜雅的夜色竟能擾了她的心緒,怕是自己過于緊張了?
「啊?哦,小主,今兒可不就是十五麼?月色好得很呢。」
青辰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青辰在想什麼?」
「小主,您真美!和天上的月亮一樣呢。若不是畫上了那只蝶,天下女子,有誰及得上小主的天姿!」
天姿?若不是這天姿,她也不必每日出門都畫蝶這麼麻煩了。個中難處,唯有己知。
無痕垂眸,「走吧,雖是初春,卻也夜涼如水。」
難道又有事發生麼?隨便找了借口回房,支走了青辰,就想單獨靜一靜,細細想一下今日的一切???
「小主,老爺來了。」門外青辰低喚。
爹?
「爹,天色已晚,您親自來找女兒???」無痕莫名的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與無助。
「無痕,皇上召見。」盡量平淡的語氣,顏右看著這皎皎月色,頓生淒涼。
這並非是無痕第一次被皇上召見,此前因公務她也進宮多次,只是這次似乎???直覺告訴她,此行必有事發生!但是,無從逃避,聖意難違。
「是,爹,女兒這便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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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殿。
皇帝與「蛟龍」的專用議事地,山水環繞,倒是一個絕佳境地,也甚是符合這位風流倜儻又不乏謀略心智的太平皇帝的風格。無痕抬頭,借著月色看了一眼行書體鏤金大字,心莫名的絞痛。
「進來吧。無痕莫站在殿外痴望。」殿內傳來低沉的男音。
他發現了麼?無痕輕功雖不是絕頂,但也可數一數二了,皇上既能知曉她的到來,功力必定不可小覷。
推開大門,燭光掩映下的那一抹明黃甚為耀眼。臨墨軒,當今皇上,眉骨清秀,漆黑的明眸甚是勾人,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帝王氣質,撩倒其三千佳麗,哪一個不是被他訓得服服帖帖,以至于開創了史上後宮不爭寵的奇跡!
「皇上萬安。」不卑不亢。
臨墨軒深深望著無痕,嘆了口氣,「無痕,我說過,你只需叫我墨軒。」
臨墨軒心下無奈,他想要了無痕,想要她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後宮一直無主,那位子他心下早給了她。三年前無痕隨父帶著風國的金印進宮朝見,他一眼便望見了她。即使她用朱筆畫蝶掩了絕美容顏,但這豈能瞞得了他的眼?無痕的人從那一刻起便深深印在他心里。他也曾表露心跡,只是無痕一直對他淡淡的,吃不透她的心思,這讓他有些微的惱火。是啊,想他一個帝王,也會要不起一個女人麼?今日的召見,他是存了私心,一來商討風城一事,二來他實在想念她,日日徹骨的思念讓他幾近瘋狂,夜夜在後宮的那群女人身上發泄。
「直呼皇上名諱,恐有失體統。」無痕目光垂落,握劍的手不由緊了緊。
許久,一片死寂的沉默。無痕甚至感受到了眼前這個男子隱忍的怒意在空氣里聚集,不久便會爆發。于是,愈發慌了神,強作鎮定低頭不語。
突然,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兩米開外的臨墨軒便已飛身上前,抬起一只手捏住無痕的下巴,用盡了力氣。無痕痛得皺眉,被迫對上那一雙發紅的眼。淚水上涌,她硬是用內力逼了回去。雙手指節泛白,指甲嵌進了肉里,生疼生疼。
「有失體統???哼,無痕,你明知我對你如何,卻還這般待我,為什麼?」臨墨軒徹底發狂,她怎能如此對他?
「唔???」眼前無限放大的臉讓無痕眩暈,手中的劍重重掉在地上。他一手箍住她縴細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無情而粗暴地封住了她的唇???